淡淡的笑了笑,谢御风对他所言不置可否,只是摇了摇手中的酒坛,见里面又已见空,当下也不再继续叫酒,长长的喷了口酒气,随即扶桌挺身站了起来,高声叫道:“小二,来算算我这里是多少酒钱?”
店里突遭变故,小二们哪里还敢上前,谢御风连喊了几声,却见店里面的伙计都各个面如土色,谁也不敢应声接言。他当下也不见怪,随手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迈步便向着门口走去。
“且慢!你究竟是何人?”熊贲横刀一拦,刚才听其言语,观其神色,他已瞧出谢御风绝不似普通吃饭的客人,当下不禁对身后使了个眼色,他手下其余的几个兄弟立时心领神会,急忙见势的挡在了门口。
看了看拦在自己面前的身形,又瞧了瞧熊贲手里刀上残留的木屑,谢御风毫无征兆之下,猛的伸出五根粗棱的手指,一把就将那熊贲的腕子抓住,与此同时下盘轻轻一腿,借力摆力,提着他的身子向后随意的一甩,蹬得熊贲一个跟头自空中翻下,重重的摔在了他刚刚还蹬着的凳子上。但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条凳子禁不起他如此大的冲力,两条木腿一拆,转眼间已损坏得不成样子。
手中一松,熊贲那柄月牙形的长刀也已被谢御风劈手夺了去。谢御风将它拈在手里微微端详了片刻,随即轻手在熊贲的身前扔下,对着他淡淡笑道:“刀倒是把好刀,只可惜用它的人却只是个砍柴的材料!”
“大哥!”熊贲摔在地上,切齿无语不发一言,跟着他而来几个汉子却已抢步过来,赶忙的将他扶起,此时各个虽都已对谢御风有着深深的畏惧,却难得的也还能硬气的没有狼狈鼠窜。谢御风有些赞许的看着他们,并未出手拦阻,只是迈步轻手推开了店门,仰头向外面的天色瞅了瞅,方才忽的说道:“你们若是再不跑,恐怕便要来不及了!”
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道他在出言恐吓,熊贲被人搀着走过来,眼光却盯着谢御风的面庞,恨恨的瞅了片刻。随即强自将两旁搀扶的人手一挣,俯身自地上将刀捡起,犹自发狠的点了点头道:“熊某今日确实栽了跟头,不过你既然放我,也不必心存狂妄,若有胆量不妨在此稍带片刻,待熊某招呼兄弟们再来与你较量一番。”
“也好吧,你既输得不服,我便在此再等上半个时辰,不过我劝你还是莫要再来为好。”叹了口气,谢御风转身又在门口的桌边坐了下来,看着熊贲等人渐渐远去的身影,口里招呼着小二再上酒来。
眼见着此事已闹大,况还听说那熊贲还要再次带着人来,店里的客人有不少都深知他的底细。这熊贲自就这鹭水镇土生土长,却也不知在何处学过了几手武艺,回镇后便纠集着不少不事劳力的青年,往来勒索无恶不作。昔时官府管辖之下,他尚自不知收敛,花钱买通了衙役军校与他通风报信,每遇清剿便闭风而退,而后便要对镇上进行更加阴狠的报复,弄得天怒人怨,官府也是头痛不止,最后无奈之下也只得向他妥协,以招安之名,给他封了个官职,默许他每月可在商户中收得一定的钱数。
在座的客人对那熊贲虽恨,各个却也不愿惹事生非,是以借着此档,悄悄的在顷刻间走了个干净,空旷的店间只剩下了谢御风,以及仍坐在那里默默观瞧的顾凋零,本店的掌柜在此时,也已仗着胆子走到了谢御风的跟前,连连的拱手劝道:“客官,您还是快些走吧,这熊贲乃本地一霸,可万万惹不起!”
微微的笑了笑,谢御风仿佛充耳不闻,见自己连连招呼着,也再无人上酒,当下他索性便自己径自走到了柜后摆酒的所在,在地上来回摆弄了一阵,随即提起一坛,透着封皮闻了闻,方自和言的笑道:“掌柜的,你这汾酒滋味不错,不知要多少银子?诺诺诺,那位小兄弟,你既也不走,不妨也来陪我喝上两杯。”
自顾自的拎着酒坛回来,谢御风又掏出一锭银子塞在那掌柜的手里,随即抬手招呼着顾凋零一同过来,而后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自行就先倒了两碗,随即仰头将自己那碗先自干了,将空空的碗底对着顾凋零一倒,以示自己敬人的诚意。
皱了皱眉,顾凋零此时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过去,他没想到这凌霄天阁的谢御风,竟然也能会行侠义之举,当下思量了半晌,终迈步过来坐到了谢御风的对面,双手端起碗来一饮而下,随即拱手道:“这位大哥能挺身而出,让在下好生佩服!”
“呵呵,江湖中人没那么多的恭维虚言,刚刚我出手时分,冷眼瞧见你肩头抖动神色忿然,怕是我不出手你也要出手了吧。”
被谢御风一语道破,顾凋零的心头一凛,一时正不知该如何做答,却见此时店外突的一阵尘头大起,人声宣嚣之下,约有百十号人,远远的各提着棍棒刀枪,为首正是那刚刚的熊贲。只见他提刀对着这厢遥遥一指,这百十号人呼喝着便向这店铺冲来。
一见之下,下意识的顿抽长剑在手,顾凋零刚欲站起,冷不防腕子一紧,手臂已被谢御风攥住。顾凋零回头一看,只见谢御风神色自若的摆了摆手,他心中顿时明了,想起昨夜的大战,那谢御风于军中力斗各派尚且不惧,今日这番场面自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