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所言不错。”这半个月来,师兄二字似乎也叫得习惯了些,顾凋零听了卢岳的解劝,拢太阳穴捋了捋眉骨,骤然间抖擞了精神,随着卢岳与言鹤边往山上走,边寻目仔细的打量起这仙华山来。只见这仙华山,青峰秀耸,峦抵云间,半山淡浮轻雾。进了山门,面前便是凳凳青石台阶一铺直上,三几步远,笼雾烟腾,一眼望不到顶,两厢宽阔,左右足可纳七八人并排而行,台阶上偶有青苔雨痕,两侧的山壁上画刻持剑的人影无数,四旁鹂鹂鸟语压枝鸣叫,天际外白鹤展翅似显仙山古灵。
顾凋零一时不禁有些心折,暗咐自己所游历的地方也不在少数,单以险峻而论,这仙华山自比不得其中许多处的雄伟,但别样的透出一股慧心清灵之情。山风在脸上清新掠过,行路间更增了几许心怡。他心如此想,脚下登阶而上也觉更加的轻松,行至半山腰,只见又是一道山门横立,门上丹书“南华”两字,中衬八卦,左右一副对联,上联是“画外仙山往来万千飘零客”,下联配“梦中瀚海浮沉几许自在人”横批四字“南华仙风”字迹工整古朴,刻雕痕迹看样子已历百年。
顾凋零一时心有所触,随着众人再向上走。穿过第二道山门,面前却忽现三条岔路,各自蜿蜒曲上,通向三座不同的山峰。顾凋零早听他们说起过,这南华剑盟本门之内,尚还分做“天心冥”三门,左手边西极峰是冥剑门的居所,右手边东凌峰则是心剑门的所在,正中央一条阶路直通仙华山最高的一处山脉,便是那中肃峰天剑门的清修之地。
缓步又行了少时,登山临顶,不远处豁然的一片楼阁,阁门口龟鹤两座石像分立,两个身着南华道服的弟子此时正躬身敬迎。
“师父,师叔辛苦!”两个南华弟子正身一礼。天剑卢岳点了点头,问道:“三师弟可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即刻请他来我天剑门一同拜望师叔,说他要添了一位师弟了。”
“这……禀师父,三师叔回倒是回来了,只是他一回来就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内,说是要什么闭关苦练,送饭都需隔门而放,吩咐三个月之内不准任何人打扰。”
“哦?记得他上次闭关还是自凌霄天阁铩羽而归,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他劝出来,今番不知又是什么缘故?”卢岳皱了皱眉,却听言鹤苦笑道:“师兄你说还能有什么缘故?他那般高傲的性子,定是此次下山又在哪里吃了暗亏。”
“是啊。”叹了口气,卢岳转头对顾凋零说道:“师弟你不必在意,你那三师兄就是那种脾气……”顾凋零深知其中的内情,知道冥剑叶秋要闭关不仅是练武,更多的恐怕还是治伤,当下将自己和叶秋在鬼延宗之事和盘的托出,惊得卢岳和言鹤连连赞叹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昔时那个风头无量的外域高人,竟然就是如今鬼延宗的宗主,不过也多亏了这些邪魔外道相互之间勾心斗角,若是让他们联合了起来,我正道的侠义之士的处境怕是更加的艰难。”
一行人说着,已进到了天剑门的楼阁之中。只见这里面前厅宽阔,正中摆立三尊香炉,笼香徐徐青烟直上,于泰然处撒意着一种雅致,藤阁木房,几个入门不久的弟子正提着扫帚往来的穿行打扫,此时见掌门人等回来纷纷的上前参见。
率领着一众门人,先进到里面对南华剑盟的创派祖师凌羽真人拜了三拜,天剑卢岳随即这才吩咐跟随着一同回来的门人弟子各自下去休息。随后心剑言鹤也示意他心剑门的弟子们陆续的返回东凌峰,之后,两人连同顾凋零一同来到后院,穿过楼阁的后门,顺着山路行了不多远,来到了一座孤零零的茅屋切近。
在屋门前几步远停身下拜,只听卢岳向里面肃然禀道:“师侄卢岳带同师弟三人,特来求见南星师叔。”随着话音,但见屋门突的“吱呀”一开,与此同时里面一个绵厚的声音自内传了出来:“是卢岳来了么,方今你是南华的掌门,不可失了规矩,请进来吧。”
“惶恐,惶恐。”卢岳领着言鹤顾凋零,三人曲身进到了这茅屋之内。顾凋零不便失礼,暗自的偷眼观瞧,只见这屋内并不大,所陈之物极简,只是一个供桌,墙上挂着一幅南华祖师的画像,画边遥映两柄长剑,其余便是地上几个竹制的蒲团。对面一个老者一身灰布道服,白眉白须,长髯淡撒胸前,一柄拂尘拢在左臂,只是身材短小,不足常人之半分。
那老者看见顾凋零进来也是一愣,他原还道是言鹤叶秋同来,没想此刻进来一个陌生的面孔,当即将拂尘一甩,狐疑的问道:“卢岳,这位少侠是何人?”
“禀师叔,这位是顾少侠,卢岳想引在师叔您老的门下。”卢岳刚刚在蒲团上坐下,听见师叔发问,赶忙起身应答。却见那老者双眉一蹙,犹疑道:“这怕不妥吧。他年纪轻轻若拜我为师,辈分便是和你们”天心冥“三门的门长一般平齐,如此那些和他年纪相仿,早他入门的弟子又当作何处想,我南华收纳门人岂不成了儿戏?”
“容师侄禀告,不瞒师叔,这位顾少侠已自得了竹门痴儒先生的心法,倘当真算起来,我南华与竹门这十几代平辈论交,他也该当和师侄一辈儿。”
“原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