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不但很肥胖,而且很能吃;不但很能吃,而且很能喝。
一口气五斤牛肉,两坛烈酒便下了肚。身材高大,健硕强壮的郭樵,居然被这种吃喝气势折服,不得不甘拜下风。
原来一口气吃15个大包子的不止是饿急了的流浪汉,养尊处优的胖子心情郁闷时一样可以一口气吃下去。
“师傅,最近神剑山庄冷清了很多,好像走了很多弟子。”郭樵见师傅酒意已浓,便将心中疑惑道了出来。
“门下三百弟子,你来这段时间,已经走了多半,如今只剩了六十几个。走了好啊,她们都走了,省的我心烦,可以安心追求剑道。”西门吹雪醉眼朦胧,满腹牢骚。
“听师姐们说,本门几十年来一直保持300弟子,绝不滥收。怎么我来了,她们就散了?”郭樵意识到本门弟子流失一定与他有些关系。
“我老了,也该退隐了,她们也该离开了。人生无不散的宴席,该走的总归是要走。”西门吹雪一脸落寞,又灌了一大碗酒。
“师傅,你这么风流,怪不得师娘脾气如此暴躁。”郭樵见这个老家伙享尽风流,心中生出一丝嫉妒,狠狠的刺了一下他。
“三百女弟子个个身材挺拔,容颜秀丽,都是我家夫人精心选拔出来。师傅身边可谓美女如云,可惜她们的美与我无关,徒增了许多烦躁。”西门吹雪喝多了酒,开始倾吐心中的压抑。
“这些女弟子都是师娘帮你选的?这。这不合情理。”郭樵一头雾水,惊诧地望着闷头喝酒的西门吹雪。
“长辈的事,小孩子休要多问。日已偏西,我们该回去了。”西门吹雪及时收敛了心中压抑,起身缓缓而去。
郭樵愣了一会儿,捧着剑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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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一声凄厉的长号,刺入酣睡的郭樵耳鼓,迷迷糊糊的郭樵从床上蹦了起来。
窗前月光如水,一轮明月正好停留在敞开的窗外。
郭樵飞身跳出窗外,一个飞纵落在了小楼之顶。整个神剑山庄一下子全部落入他的眼界之内,山庄一片安静祥和,并无半点异动。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只是一个噩梦?
郭樵茫然四顾一圈,见没有任何动静,便飞身落地,爬倒在冰冷潮湿的地面,将一只耳朵贴紧了地面。
“啊——哦——……”梦中如在耳边的凄厉呼叫,隐隐约约从地底传来,虽然微弱,却很清晰。
自从拜了两位高手学习剑道,郭樵的视力,听力明显的提升了很多。似乎已远远超越常人几倍。
他贴耳地面聆听了一阵,便感觉全身燥热,五肢僵硬,立刻飞身跳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抑了心中升腾的一团火。
他已经清楚的判断出声音来自师娘居住的那处远离山庄中心的幽深别院,当然也听出师娘正在百般折磨师傅。
现在他开始明白师傅为何近日闷闷不乐,一脸愁容。原来每月月圆之夜,便是他与师娘行房之日。
叶孤城曾经说过:一个醉心剑道的人,必须要懂得节制。
现在郭樵才开始了解西门吹雪的痛苦:他跟叶孤城一样,也是一个懂得节制,需要节制的剑客;可是他又与叶孤城不同,他有一个女人,他的节制已深深伤寒了她的女人。
一月一次,对于一个三十多岁,虎狼之年的女人,显然远远不够。所以她必须抓住每月一次的机会,一次爱个够。
此刻他已开始理解师娘为何突然对他暴怒发狂,因为他说了一句深深刺伤她的话:我的心里只有剑,没有女人。
也理解了师娘为何要替师傅招募三百美女弟子,因为她们的年轻美貌,可以诱惑西门吹雪的男人雄风,让他保持一种蠢蠢欲动的饥渴**。
她们只是一个个花瓶,一个个道具,让西门吹雪保持**活力的道具。
她们诱惑了他的**,师娘便可以享受这种**,将早已厌倦了师娘的师傅从虚无的剑道拉回到残酷面对的现实。
一个长期被冷落,长期得不到满足的女人,一定会变得很疯狂,做出一些荒诞不经,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过激举动。
剑道虚无,师母残酷。
这就是师傅的全部生命,他日复一日在虚无与残酷之间,寻找着一个平衡,一种逃离残酷,寄托虚无的平衡。
哎,做一个剑客真难!
郭樵摇头叹息,扯了一块烂麻纸,揉成了两个纸团,塞入了两只耳朵,彻底堵死了刺耳的骚扰之音,躺倒床上继续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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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起来吃早饭。”天刚蒙蒙亮,西门吹雪居然提着食盒上门,冲着阁楼卧室大声呼唤。
郭樵赶紧翻身下床,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出了卧室,一脸惊疑的问道:“师傅,你……你怎么亲自替我送餐,难道小烟她……她也走了?”
“快点洗漱吃饭,今日休息一日,我带你去看看小白。”西门吹雪语气很憔悴,很疲惫,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