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易看着表妹手里攥着的衣袍,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连忙点头道:“表哥我很喜欢,谢过表妹跟姨娘了。”
周雪甜甜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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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盏茶后,辰易便是轻装出门,赴约法相寺。
无论那姚广孝是出自什么目的,光凭着他身为帝师这一点,辰易就没有资格推却,再者,朱棣登基后,姚广孝并未接受朱棣封赏,而是归于寺院,不问朝堂。
但此时,辰易总觉得,姚广孝邀请自己,总不成是喝茶聊天叙旧,唯一有牵扯的,便是朝廷。
所以,辰易不得不去。
虽然这法相寺颇为广晟,辰易却是头一次来,望着檀木牌匾,辰易由心的叹了句堕落。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一知府就尚且如此,朱棣身为大明皇帝,为先生建造一间寺庙,定然是大耗财力,钱财,也自然而然来自百姓。
“奢华啊,造孽啊,你说你道衍就一破和尚,都这把年纪还住着这堂皇寺庙,难道就不心愧?这寺庙,起码得十万两啊,买大饼得少张,能养多少百姓,口口声声说自己为的是百姓,要当真如此,你丫怎么不在朱棣将寺庙规划给你的第二天,转卖给别人,然后将银子无私捐赠出去,就好比捐给我,然后你就披着袈裟,托着钵盂,上街乞讨。”
辰易站在法相寺门前驻留了许久,才是将步伐迈进门去。
但当辰易每经过一处地方,就一阵惊叹,为天下百姓感到不值,真是让灰尘蒙蔽了双眼,给姚广孝这狗贼添香火。
法相寺很大,至少辰易是这样认为,转过了大雄宝殿,就来到了侧殿,出了侧殿大门,便是一处落院,辰易前脚刚迈进,就迎面传来了一道温和声,“许久未见,辰百户可好?”
辰易脚步随声一缓,目光最后定格在一颗盘根古树下,定睛一看,正见一和尚披着袈裟,坐于蒲团上,身前置一棋盘,双眼紧闭。
辰易眨了眨眼,很好奇道衍这老秃驴他是怎么知道我来了。
咧着嘴,辰易轻步上前,“劳大师牵挂,小子我混的还行。”
豁然,姚广孝目光一裂,如刀剑般的目光陡然从眼球中迸出,待片刻后,看了眼身旁的辰易,目光横过对面的蒲团,道:“既然来了,就不如过一局。”
辰易随声入座,看着摆着身前的黑白棋,拱手道:“大师相邀,那小子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姚广孝脸上浮出的仍是一贯的温和色彩,见辰易应了下来,就伸手拨开散在棋盘上的黑白棋,然后挑出黑子,收入棋盒中。
“小子年少顽劣,对这黑白棋算是头次接触,若有不妥,当还大师指点。”
姚广孝看了辰易一眼,尔后笑了笑,“你持白子,先行。”
辰易见姚广孝笑不露齿,他也赶紧扯着二皮脸陪笑道:“大师让子不?”
姚广孝手腕一抖,看着辰易的目光深沉了,说句实话,姚广孝往年心思都是放在朱棣抗战跟谋略上,对于黑白棋,他也等朱棣坐拥了天下,才有余心来琢磨,说彻底了,也算是一个初学者。
辰易见姚广孝沉默不语,一时间也住不住对方的心思,便就伸出了三指,“让三子?”
这下姚广孝不光是手腕在抖,甚至连嘴角都开始抽搐。
辰易的目光一直汇聚在姚广孝的脸上,而姚广孝的双眼也是直瞪着辰易,辰易爹妈生的好,眼睛大,姚广孝爹妈生的差,眼睛小,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大眼瞪小眼。
……风在吹,吹在姚广孝的秃头上,辰易注视了许久,从姚广孝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半点意思,从伸出的三指再探出两指,试探道:“要不让五子?”
辰易这回只是试探性的问道,迎来的是姚广孝的一阵干咳。
黑着脸,“贫僧对下棋也只是说说,闲来暇语散心,辰百户还是说说你近来状况吧。”
辰易眉头一挑,目光诧然。
坑爹啊,我就说嘛,这和尚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瞧他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就算披上了袈裟,剃了光头,也他娘的无法改头换面。
还出家人,出家八戒说的是啥?分明有一条是不打诳语,这条我这俗人都知道,瞧瞧你方才……
由此可见,姚广孝这和尚表面穿的是长裤,指不定里头就没穿内裤,里外不实啊。
辰易缓过心理,就顺着话题说道:“近来也算可以吧,日子过得比狗强。”
“不惬意?”
辰易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都说比狗强一点了,惬意你妹啊。
“一没钱,二妹婆姨,三还是公干压力大,这如何惬意?”
“贫僧可是知道你爹担任朝廷侍郎期间,可没少劳油水,你身为辰家单传,会没钱?再者,身为朝廷六品武官,虽说混的勉强,但起码也算是官,也不至于孤家寡人,而公干则是为朝廷分担,理所当然,埋怨不得,于情说来,辰百户你的日子过的应该滋润酥华。”
以上几点,姚广孝不提倒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