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易瞥了许扬一眼,觉得这厮未免也太不厚道了,怎么说都是跟老张同乡,而且随靖难出生入死,眼见老张群殴居然坐视不理。
但话又说回来了,若是辰易他自己当时在场,估计也会跟许扬一样。
这就是现实,一个可悲可泣的现实。
老张虽然是他下属,锦衣卫护犊子更是人尽皆知,但这事上,辰易却是不能骄纵他。
笑话,能今儿撸死了人家的狗,指不定改天撸死人家的牛,所以这是万万不能纵容。
辰易摇着头,对老张既是感到同情又是一阵恼恨,在这片风和日丽的大明王朝下,居然出了这么一个奇葩。
忽然,一锦衣下属步行匆匆的从户外走了进来。
朝着许扬抱拳道:“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辰易眉头愕然一挑,“怎么了?”
下属道:“大人,管辖街头巷子的老李跟人发生冲突了,眼见就要打起来了。”
还不等辰易做出反应,一旁许扬的许扬已是暴躁如雷,“什么?连我锦衣卫的人都跟惹,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辰易瞅着许扬气势汹汹的模样,也深知这事的厉害所在,但他的处事手段则是跟许扬截然不同,并没有让气焰冲昏头脑,反而看了站在堂在的下属一眼,“你先说说事情的原委。”
另一旁,辰易又对着许扬道:“老许,事不宜迟,你赶紧带着兄弟们去看看,但切记,没我吩咐,不准乱来。”
许扬连忙点头,“是,大人。”
硬朗的声音刚落下,就大步转身离去。
无论是身在锦衣卫,还是在军营,是个男人,是条汉子,彼此间都是兄弟。
锦衣卫一人被打,寓意着对方对锦衣卫肆无忌惮,同为锦衣卫的汉子,颜面被打了,岂有不怒的道理。
辰易见许扬身影消失在门前,尔后才是将目光投向堂中的下属,“你继续说。”
“是,大人。”下属说道:“老李今日跟往常一样,点卯过后就去巷子转悠,可谁知,陈百户直接带人来受巷子的人头费。”
人头费,简单说,就是相当于后世的保护费,通常只在赌场混杂的地方才通畅这些。
而锦衣卫的每位百户都是有自己的管辖区域,辰易管辖的正是街南,其中老李手中的那条巷子正是辰易从中划给他的。
洪百户,说起这人,辰易眉头微紧。
其实辰易倒是与他能牵扯上几分渊源,很凑巧,这陈尘正是之前被辰易挤掉的那位仁兄,自上次纪纲为了平息众怒,杀了彦百户跟殷百户后,百户位置空缺,孙林就将他提拔了上来。
“你是说,新上任的陈百户来我们的地盘上强受我们的人头费?”
“是的大人,当时老李找他理论,甚至搬出了大人你,可瞧那姓陈的架势,似乎丝毫没将大人你放在眼里。”
辰易托着下颚,目无表情,锦衣下属依旧道:“大人,那姓陈的实在欺人太甚了,这口恶气,我们百户所必须得出,还望大人为兄弟们争口气。”
诧然间,辰易从席间站起身,“争……这气自然得争,而且,也必须让他们知道,我辰易并不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能入锦衣卫当差的,都是一条汉子,当然,必须得排除辰易这个异类。
可既然被朱棣塞到了这艘贼船上,哪怕不是汉子,在表面上也要伪装成汉子。
就好比眼下,就面临到辰易护短讲义气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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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南巷子中。
老李一脸怒气瞪着他身前的陈尘,“陈大人,我家大人与你同为孙千户下属,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事情别做的太过了。”
陈尘嗤之以鼻,“我就算做过了,辰易又能拿我如何?”
“你……”老李的脸色愈加深浓了,似乎有了动手的架势,“陈大人,怎么说,这巷子都是归我家大人管辖,你此时横插一脚,算是怎么回事?”
老李自陈尘出现在这巷子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来此不善,而且也深知自家大人跟千户大人之间存有矛盾。
陈尘听着老李的话,不禁笑了笑,“你家大人的?谁说这块地方是你家大人的?这地方写了辰易的名字了吗?”
如此蛮横无理的话听得老李眉头紧锁,若不是之前辰易在划给这块地方给他时,告诫他,对人三分礼让,先礼后兵,不然他早动手了,管他娘的是什么百户。
街南巷子本就是一块鱼蛇混杂之所,锦衣卫起了内讧,无疑吸引了旁人的眼球。
在嘈杂的围观下,许扬带着三十多个弟兄操刀跨步而来。
见到陈尘一脸傲气的他身前脸色墨黑的老李,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锦衣卫办差,闲人止步,耽搁事物者,斩!”
许扬身后的三十多个弟兄当即上前,拨开人群,直接将陈尘围了起来。
“陈大人,不知是那阵风将你这忙人吹到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