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沉默了许久,但终究也没有个应付的法子。
瞧了眼跪在地上的纪纲,道:“起来吧。”
在纪纲起身后,朱棣又道:“锦衣卫多半是我燕卫组编,当年追随朕,都是纪律严明,没想到朕这才将他们交到你的手里几天,性子就变得如此败坏。”
在内地里,其实朱棣自个儿也明白,锦衣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干的,最起码也要生的一副霸道样。
世人皆知,锦衣卫专横的就是张狂,可强抢民女,这就是触摸到了朱棣划给锦衣卫的那个圈。
纪纲额头冒汗,“这是臣的过失,臣有罪。”
老一套,话没说三句,就总是将罪过挂在嘴边,这就是君臣,朱棣自幼就见多了。
也懒得跟纪纲计较,眼下平民才是头等大事。
“朕将锦衣卫交给你指挥,那是信任你,相信你的能力,如今亲军惹事,这也道是你的失职,念你靖难有功,朕也不再多说什么,希望你尽快事息宁人,不然,你这指挥使的位置可有不少人惦记。”
朱棣的话很直白,但实实在在的威吓住了纪纲。
当年冒死拦朱棣的去路,效忠于他,为的不就是今日。
“臣纪纲此次定不负陛下期望。”
“那样最好。”
纪纲行礼道:“那臣就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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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林望着黑乌乌的一片民众,欲哭无泪。
心底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他知道并不代表别人知道,也就意味着,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而辰易,也不知何时回去换了身衣服,手里操着绣春刀,一脸紧张的瞧着暴动的人群。
孙林见辰易的这副模样,不由咬牙切齿,你他娘的,这事全是你捣腾出来的,你紧张个屁。
满眼郁闷的瞧着倒在台阶上陷入昏迷中的俩下属,孙林暗自心里叹了口气。
千算万算,偏偏算落了辰易这半个读书人的身份。
这年头,读书人没节操啊,坑人都不带种的。
赵虎见孙林注视这他身下的俩下属,喉腔不禁一哼,不经与孙林商量,对着下方民众大声道:“锦衣卫承蒙陛下皇恩,得以复开,照本意欲是上侯君臣,下抚百姓,但怎么知下属目无法纪,此罪,我们锦衣卫认了,同样也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随着赵虎的话朗口而出,下方百姓的喧哗声急速减轻,最后在这人数共约万人的场面上,竟是鸦雀无声。
很配合,也很默契。
话毕,刚保持半刻不到的寂静场面再度如大锅里的热油,沸腾生烟。
其中,最过于震惊的莫过于孙林了。
扭过头看着赵虎,“大人,你这是?”
赵虎哼道:“孙千户,这事情出自你的头上,管制下属稀松才有今天的祸事,所以于情于理都该由你自己的承担后果,镇抚司,并不是你为非作歹的靠山。”
这话在直接不过了,意思也很明白,说简单点,不管你了。
但这下却是让孙林傻了眼,“大人,这事存有蹊跷呀,再者,你看能不能帮属下开脱一二?”
“就算有蹊跷也是你咎由自取。”赵虎没好气的说道:“还让我帮你开脱,要不是念在往日的交情上,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
孙林萎了,垂着头,就如死了考妣一样。
回到眼前,堵在衙门前的民众个个的眼光都是如狼似虎,说实在的,孙林他也惧怕了。
可好在这时,纪纲从衙门内走了出来。
看了站在风头上孙林一眼,“这是你下属闯出来的事?”
孙林战战克克的回答道:“大人,是卑职管教不严。”
可他的话刚落口,纪纲就一提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将孙林踢出一米多远,跌在石阶下。
静……场面再次陷入了平静,就如一面毫无涟漪的湖面,水澈凌人。
要在平时,还容不得纪纲怒火滔天,但百姓围堵镇抚司的事丢了锦衣卫的面子不说,更主要的还是惊动了圣上。
纪纲作为过来人,深知朱棣的疑虑之心,这事处理的好,兴许也就罢了,可要真的纠结出来大风波,估计他这指挥使也真的当到头了。
纪纲一脸威视的看着众人,半晌过后才道:“你们围堵我镇抚司就是为了一个说法?”
众人有些沉默,千户跟佥事在面对这件事都是怯手怯脚,可纪纲一上来就将祸事人的上司踢个半死。
风疾雷利般的手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还是有人道:“锦衣卫强抢民女,视我们百姓如草芥,我们要的是一个公道。”
纪纲陡然笑了,对面七千多百姓笑而露齿。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只能说我们锦衣卫纪律不严,并不能代表自负狂妄,目无王法。”
听着纪纲的话,又有人道:“可你们锦衣卫抢了人家媳妇这总该是事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