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还记得,前一世的二零一五年初有一部国产动画片《十万个冷笑话》,里面的主角之一匹诺曹有句至理名言,令他终生难忘。
“和丈母娘在一起的压力可大了。”
所以,当他站在机场等待着丈母娘出现时,额头上一阵阵冒着冷汗。
梅根的母亲达伦斯很快就出现了,眉目间与梅根颇为相像,但衣着端庄整齐,走路时脚下生风,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强人的型号。这种型号历来是最难对付的,不管是作为老婆还是丈母娘……或者是妈妈。
梅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她跟着妈妈一起到了信奉天主教的继父家中,从此过上了规矩森严的生活。即便现在想起来,她还是会吐吐舌头,以示当年往事不堪回首。
脱离家庭后,梅根的装扮就新潮多了,也火辣多了,再也不用遮掩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和娇艳如花的面容,可就在赶往机场之前,她刚刚把头发利索地扎起来,换上了套规规矩矩的服装。
楚汉问她怎么了时,她遮遮掩掩地说:“我怕被影迷认出来。”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但又怎么瞒得过楚汉的眼睛呢?从梅根期待夹着些许慌乱的眼神中,她就知道,达伦斯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
果然,当楚汉和梅根迎上去时,达伦斯把行李箱直接丢进笑得谄媚的楚汉怀中,看都没看他,说:“去开车。”
得!被当成梅根的司机了。
梅根赶紧解释,达伦斯才正眼看了下楚汉,一股看不见的气流自她丹田涌出,在腹中运行了两个小周天,抬升至胸,顺着气管攀援到鼻腔,然后重重喷发出来。
“哼!”
然后,她拔腿就往机场外走去,梅根为难地看了看楚汉,也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楚汉愣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还是单纯呛了风?我可以告你种族歧视吗?直到梅根在不远处呼唤他时,楚汉才醒过神来,小跑着赶上了他们。
有了不愉快的开始,剩下一路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达伦斯正襟危坐在后座上,楚汉专注地蹲在前座上,头都不敢回。只有梅根可怜巴巴地两边照顾着、协调着、调侃着,最后终于无奈地放弃,歪在座位上懒得说话了。
随便你们吧。梅根如是想。
本以为接下来的时间,达伦斯会多少给点面子,不会太过苛刻,哪怕消停到明天早晨呢?楚汉一定大清早就跑去约翰那里,不到晚上死也不回来了。
可当车停在别墅前时,达伦斯走下车,看了看眼前疏于休整变得荒草凄凄的别墅,又一次完成了气息的调整,第二声“哼”随之到来。
我真的要告你种族歧视了!楚汉头上青筋直跳,恨不得马上跳起来和她理论一番。但是好容易积累起的勇气在梅根深情款款又可怜巴巴地注视下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又像个小跟班一样拎起了达伦斯的箱子,一马当先走了进去。
两名值班监护的干探也在他们身后停了车,静静看着他们走进别墅。
“取?”达伦斯冲着楚汉说了一个字。
楚汉一愣,这什么意思?他看看梅根,梅根也一脸茫然,显然这并不是佛罗里达州的方言。
达伦斯又叫了一声:“取!”
楚汉这才明白过来,连忙笑着说:“伯母,是楚,不是取。”
“楚?”达伦斯点点头,“你是犯了什么事了?还是正在假释期?为什么会有警察一路跟着我们?”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梅根往自己身后拉去,好像楚汉随时随地会暴起伤人似的。
楚汉无奈了,谁会伤害你女儿啊?我怎么会伤害……哦不好意思,在您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深深伤害”你女儿,还是在深夜无人的时候,那时候您在哪儿呢?现在才想起来,切!
看到楚汉无奈的申请,梅根嗔怪地摇晃着达伦斯的手,说:“妈,楚汉现在是全美知名的大导演,怎么可能犯事嘛!”
“那可不一定,”达伦斯认真地说,“这些做电影的人骄奢淫逸惯了,做事没有常人的原则,谁知道他衣冠楚楚的外表下面没包着颗禽兽的心呢?再说他也不算衣冠楚楚,一看那矮鼻梁、眯眯眼,怎么都不像个好人。”
不带这么损人的啊?楚汉的火噌噌地往上冒,觉得自己顶心都要冒烟了。
矮鼻梁怎么了?这是我们黄种人的特质,你这么地域黑,真的不怕被告种族歧视吗?从小到大就没被教育过吗?
再说眼睛,老子这是标准的丹凤眼,关二爷的标准配备,忠肝义胆那是名驰宇宙晃动乾坤的所在,你这不但侮辱了我的种族,还侮辱了我的信仰,要不是看在你是梅根老妈的份儿上,老子……老子早就带着你绕个大圈,丢到荒郊野外去了!
“哎呀妈!”梅根也有点急了,谁能受得了爱人被这么说呢?“楚汉的片子太火爆了,有很多影迷跑来探望,还有一些人有过激举动,所以他请警局的好友派人来保护我们。对了,他还找人设计了一套豪宅,建成后我们就能搬过去啦!到那个时候就不需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