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块原石中,最大的一块有两个足球大小,最小的一枚只比一枚鹅蛋大上些许。
切割机的砂轮发出刺耳声响,开始急速转动。
解石的师傅有着多年经验,控刀的手很稳,从最小的那枚如鹅蛋大小的原石解起。
一刀落在原石边缘。
石沫纷飞。
王强、李根等人都紧张得闭上了眼。
事关全部身家,怎么可能不紧张?
一阵轻轻叹息。
几人听着叹息,心里一抽,又像是被针扎了一记。
单晓风赌过不少次原石,几万块钱对于他的家庭来说,不值一提,心理素质比另几个要强得多,眼睁睁地看着解石过程,只是脸色难看了几分。
沈齐有个对结果的推测,但真相未出来前,又怎么敢保证这五十万投资不打水漂?
人群的叹息,从眼尖之人的几声轻叹,转到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叹息。
一连三块原石,都没有见绿。
其中表现最好的一块,也只是有白雾和黑癣,但却没有出现“黑随绿走”的活癣迹象,而是“癣吃绿”的死癣。
神仙难断寸玉,这句话虽不是百试百灵,也不是千真万确,比如薄水皮的翡翠原石,包裹在翡翠外的风化石壳被流水千万年地冲刷,手感细腻无比的同时,风化外皮更是薄到几近没有,仅凭强光照射,往往就能判断出内部翡翠质地好坏。
但这类毕竟是特例。
更何况,缅国翡翠公盘上参与赌石的原石,就已排除了品相上佳的那类,通过公盘,做了二道贩子再运到中州国内进行赌石的原料,质量又更差上一层。
这类原石,可的的确确是神仙也难断!
沈齐沉吟了片刻,在解石师傅拿起第四块原石的时候,忽然发声:“师傅,下一块就解最大的那块吧。”
“砰,砰,砰”,王强等人只觉得心脏跳得一声更比一声急促,仿若台风天里的狂风暴雨,全落进了心湖,激荡起阵阵波澜,冲击着心灵堤防。
“要死就死个痛快!”咬紧了牙齿,几个人更不敢张眼。
单晓风欲言又止,发出一声长叹。
沈齐面色依旧不变,仿佛先前的那句话,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一个招呼,不过是午饭前后的一记问候。
掌心微微刺痛。
方倩紧咬着的嘴唇一松,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指甲已陷入掌心软肉中。
心脏也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转头看,张静俏脸上有几丝飞红,方幼初张着眼凝视着解石,卓文文玉手掩着小嘴,李洛丹和杨秀儿更是紧张得红唇紧咬。
周围人群也瞬间陷入了沉寂。
无数道眼神凝聚在解石师傅手中切割机的刀片上。
砂轮“呲呲”转着,由慢到快,由轻而重。
刀片缓缓往最大的那块原石上落去。
沈齐的心一提。
说是不在意,但岂能真的不在意?
场中唯二只有幸灾乐祸这一情绪的,只有周大文和唐年耀两人。
“亏死最好。”唐年耀胸口洋溢着一股满满的喜悦。
这种喜悦与强自隐忍的压抑混合起来,从内心传递到了表情,形成了颇为古怪的哭笑不得的神态。
周大文表情心境的方式畅快许多,鄙夷不屑地哼道:“一群无知小儿,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哈哈,赔死你们。我周爷这么大方爽快心地善良助人为乐的标准爷们,一片好心发自内心想买下那几块石头,免得你们赔死亏死,还不识好人心,呸,活该!”
“聒噪!”听着乌鸦般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沈齐也忍不住气闷,朝地上啐了口。
解石师傅划的切割线较为保守。
石粉如雪飞扬。
对于第一刀,包括沈齐等人在内的全都没抱什么希望,按照这一刀的位置,若能出绿,那才是见了鬼。
就在这一瞬间,沈齐的眼睛,突然眯了一眯。
他的视线比常人锐利。
纷纷扬扬的白色粉尘掩盖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三秒之后,他的心脏和另几人般,砰砰直跳。
血液从心脏压缩着流往周身,血管一涨一缩,冥冥中,心脏跳动声似乎越来越急。
解石师傅擦了擦下刀部分。
只擦了两三下,他的手蓦地僵住。
“绿……”
一抹几乎不用强光手电照射就能见到的“绿”,出现于众人面前。
“轰”,人群犹如被炸弹引爆,汇聚在一起形成的气浪,几乎要冲破云霄。
“绿意很正,水分十足,单从这外面的表现来看,几乎称得上玻璃种了。”
有行家紧盯着露出外面的玉面评价。
“老钟,这可不得了,这块石头表现好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出玻璃种帝王绿。”
“玻璃种帝王绿?这就有点夸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