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上,就让我陪你走上一遭。”
剑锋入肉,他闭上了眼。
突然手腕一痛,“锵”的一声,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张毅之大凛,来者手段极高,竟然到了近身他尚且不知的地步!睁开眼之后,却是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侍女站在眼前,正冷冷地瞧着他。
李宛佩服张毅之的义气,因此才出手相救,他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又看看张毅之,出口便是男人的声音,道:“你记住,这条命,是欠我们公主的。”
张毅之说不出话来。
李宛伸手探了探棋归的鼻息,道:“我要带公主离开,府中尚且需要一个内应,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
他一顿,又道:“我们没有料到燕王后竟会匆匆下手,很多东西没有准备妥当。可是按照你们燕国的规矩,公主死后,择日下葬,我恐让人看出端倪。你既称神医,应该有手段,来帮公主遮过去。”
张毅之是个聪明人,立刻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马上站了起来,冷眼看着李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宛笑道:“我想你是明白的。现在公主不能再留在燕国了,我要带她走。”
“你要带她到哪儿去?”
李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放心吧,燕国人辜负了公主,这笔账,我迟早也要带着公主回来算的。”
从来只有他在棋归跟前儿受气,从来只有他被棋归踩在脚底下。那么他也决不允许有人,平白这样轻贱他大赵唯一的公主!
即使国亡了,在八部骑兵心中,她也是永远的公主。他们也绝不允许,他们心中的珍宝,像这样死去,哪怕是假死也不可以!
门外传来了哭声,显然是军机府的妇人们听说了事情,纷纷跑来哭丧了。
张毅之和李宛对视了一眼,两人分开,匆匆离开了此地。
出乎意料的,燕君行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竟然很平静。
原本今天中午,燕王就答应派人送他回府了。而他和燕王畅饮的时候,则由燕王后来到了这里,下旨毒杀了他的夫人。等他回去之后,面对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燕王也在试探看他的反应。他若是怒极攻心,做出什么忤逆之事,也正好是个借口。
可是他没有。面对床上那具尸体,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对身边哭丧的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陈夫人哭道:“府主,请节哀。”
白夫人亦在抹眼泪,一边道:“还是将夫人的遗体移出去比较好,总不能一直在这里放着,那边已经在准备灵堂……”
燕君行突然咆哮道:“滚!”
众女顿时都噤了声,有些惊疑不定地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陆陆续续都退了出去。
燕君行伸手去摸她的脸,发现果然是冰冷的。他咬牙切齿地道:“又想跟爷玩这种仙人跳的把戏?你以为爷真会被你骗了?”
“赵棋归,你给我起来!”
“起来!”
“赵棋归……”
“难道你真的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
燕君行握着她冰冷的指尖,突然觉得心中钝痛得无以复加,好像就要喘不过气来。
“你又何必呢,难道有什么事,我会护不住你吗……只要你能跑出来,跑到我身边来,不就好了。”
他自说自话,却有一颗灼热的泪珠,突然落在了她的脸上。看起来好像是她为这场无奈的生死离别而哭泣一样。他伸手轻轻地给她揩了去。
“好,你要跟我玩这种下作的把戏,我就陪你玩到底!”
他离开了棋归,先出去找了原来进入军机府的旧人。可是只找到百合和兰儿。两个女孩子都躲在池塘边上,泣不成声。任燕君行怎么问,她们都是一口咬死,棋归是被燕王后给赐死的。
燕君行冷冷地道:“既然你们的公主已经死了,你们还活着,有什么用。”
说着,抽出佩剑,先抵上了百合的喉头。
百合闭上了眼睛,哽咽道:“即使驸马不动手,我们也不打算活了,只等亲眼看着公主下葬,便要随公主而去,为公主殉葬的!”
兰儿也跪在了百合前面,道:“驸马不若连兰儿一块儿杀了吧!只求驸马,待我们死了以后,将我们和公主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