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燕君行,端的是红衣似血,乌发如瀑。他的相貌本就极好,加上这种天下舍我其谁的气质,怕是今日见了燕君行,其他男色便再也不能入眼了。
当然,他本人是不会喜欢这种评价的。
棋归欣赏了一会儿这个美色,然后终于能确定……这家伙,怕是真就动不了了。
她不禁也有些不安起来,道:“你,你的伤……”
燕君行哼哼了一声,道:“真起不来了。”
起不来……怎么好像还很得意似的!
棋归忍不住问他:“你你你,作为一个大将军,怎么会被马尥蹶子丢下来?”
顿时燕君行黑了脸,道:“那是意外!”
那时候到处都乱糟糟的,他也头大如斗,一时不慎,才被人钻了空子!这事当然还是要好好查查清楚才是!
棋归憋了一会儿,还是道:“我说,你的面子已经不多了,还是省着点丢吧……”
燕君行咬牙切齿,道:“我起不来,你来扶我。”
作为一个粗糙的丐帮女汉子,棋归欣然同意。可是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诚实地道:“我扶不动。”
燕君行道:“你过来,给我撑着,让我借一把力。”
棋归这时候倒突然想起来金嬷嬷的教导,扭捏道:“男女授受不轻啊。金嬷嬷说我得矜持点。”
燕君行提醒她道:“我们好像刚拜过堂。”
棋归警惕地道:“你说过那是假的。我只是来帮你忙的。”
燕君行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然后自己用力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费力地挪到了床上躺下了。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就满头大汗。只是呼吸也没有乱一分,显然是个自制力忍耐力都极强的人。
棋归连忙爬下床,一路小跑跑开了。
燕君行心里有气,也懒得管她的去留。只是多少还是有点好奇,伸长脖子想看看她去哪儿了。
过了一会儿,她竟然亲自端着一个面盆,又一路小跑跑了回来。可是喜袍还没有脱掉,绑手绑脚的非常累赘,竟然就一下踩到了裙角,“哐当”一声摔倒了!
顿时水溅了满地,她趴在地上,好一会儿没起来……
燕君行且惊且笑,更加觉得无语,可恨又起不得身来,只好躺在床上道:“快起来,摔着没有?”
棋归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撑了满袖子的水,头上的首饰掉了一地。刚刚还是趾高气昂的,现在倒颤颤巍巍的,似乎是摔着了胳膊,另一手捂着,泫然欲泣的模样。
燕君行看她的样子,连忙道:“手怎么了?”
又有些恼怒,道:“你去端面盆干什么?”
棋归委屈地道:“打水来给你擦脸……”
燕君行一怔。按照习俗,确实有新嫁娘服侍夫君擦脸擦手的习俗。可是这种习俗,在皇家,尤其是公主出嫁的时候,反而淡化了。毕竟公主之尊,哪怕是嫁给侯爵,也不会这样做的。
虽然她是个西贝货,可是这丫头素来没心没肺,就更不可能这么做了。
丢脸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有四年乞丐经历的顽强姑娘,根本就不足挂齿。她想哭,是因为真的疼!可恶,早知道就不多事了!就让他一身汗,臭死他好了!
良久,燕君行的声音有些无奈似的,道:“先把你自己清洗干净罢,不用管我了。”
棋归低着头,自己蹲下来捡了地上的首饰,许是为了好收拾,她把那些零碎的首饰全丢进打翻的面盆里,端着面盆转身又走了。
这种粗鲁的习惯……顿时又让燕君行无语。
屏风后面传来了水声,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她又钻了出来。头上的首饰已经全都拆了下来,一把上好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身后。她穿了一身嫩粉色的宽大中衣中裤,愈发显得个子娇小,倒像个孩子似的。脸上的妆容已经洗干净了。丸白的大眼珠子,不算尖的小下巴,明秀又可爱。
她站在床前,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我,我睡哪儿?”
燕君行侧了侧脸,道:“里头去。”
棋归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点点头,竟果真从他身上爬过去,少女的体香混合着清水的香味传来,君行不禁闭上了眼。
这张床很大,棋归完全能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和燕君行泾渭分明。她几乎是贴着墙躺着。
燕君行就开始教育她:“虽然是西贝货,不过你现在到底是陈国公主,是我的妻子。那么宫中的礼仪什么的,还是要学一些的。平时的举止,也要注意一些……别被人抓住了把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棋归认真地听了,道:“嗯,我也觉得。那我该跟谁学去?”
燕君行就有些犹豫。一个陈国公主,从小的教养就该是极好的,总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抓个深宫老嬷来教她。一时半会儿的倒也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让她身边的金嬷嬷教,又怕金嬷嬷把她教坏。
于是燕君行就很大度地道:“你平时多跟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