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鬼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小叫花看在眼里,猛被偷袭,连忙想退。不防脚下等死的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死死的扣住了他的脚踝,竟是退不得!
刺鼻的气味传来,他发觉那是最低级,最劣质的蒙汗药,顿时脸都扭曲了,似乎觉得被这样的药物偷袭了是他的耻辱。
脚下一痛,便知道是那狗贼濒死发力,那可碎石的五指就要捏碎他的脚。顿时大骇,连忙先脱身出来。
棋归看他一瘸一拐,连忙抓了钉在树上的刀,用力拔了出来,挥舞着就朝那厮砍去。
白衣鬼是个怕死的,体内又有蒙汗药,咬了咬牙,只好掉头就跑。
棋归其实也不敢追,只挥舞着刀大骂道:“算你跑得快!”
又回过头瞥了一眼身后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蹲下身来,先取了他的头盔,然后替他擦掉了脸上的白色粉末,看得出来他刚才一直摒住呼吸避免吸入那蒙汗药。
这是一张年轻的,棱角分明的脸,仿佛桀骜不驯,可是却有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仿佛历经沧桑。他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小乞丐,没有说话。
棋归从他怀里摸出一个小钱袋,倒出来看了看,发现也不过一点碎银子,不多也不少,便笑道:“看在银子的份上,我就救救你吧。”
这家伙主要是之前就中了软筋一类的药,过一会儿药性散了应该就能站起来。再就是腰侧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还在渗血,就是刚才搏斗中被划伤的。
她去抓他紧紧握在手里的匕首,旋开刀柄上的小机关,果然发现里头有些伤药。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丐帮弟子,自然知道军队的兵器里都是有伤药的。
拆了盔甲,露出健瘦的腰身,伤口倒是不深,应该也只是不慎被划了一下,他倒下还是因为药效发作。
棋归用叶子从旁边的小河里打了水来给他清理伤口,然后包扎,一边忍不住八卦道:“你抢了他媳妇,所以他要杀你?”
对方闭上眼睛,不说话。
棋归嘀咕道:“拽什么……”
给他上了药,用匕首在他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割了一圈干净的不了来准备包扎。对方的脸憋得发黑,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女人撕过衣服。
边包扎,棋归忍不住又问道:“你是燕军?”
对方这次说话了,道:“对。”
棋归来了兴致,道:“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回答我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对方默许了。
棋归问:“听说你们大将军就要娶陈国公主了,现在是要撤兵了吗?还屠城吗?”
对方听说“公主”二字,脸不知道为什么,就绿了绿,好像极其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但是这种表情转眼就消失了,让棋归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看花眼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道:“娶不娶公主,现在不知道了。不过,陈求和,我们是打算先行撤兵。”
棋归听了大喜,那就可以放心把那李家的宅子给占了!她的宝藏,她的烧鸡!
看她一脸欢喜的模样,对方终于主动对她道:“你是陈国人?”
棋归笑道:“不是。”
想了想,又道:“我原赵国人,赵国被陈国灭了,还屠了城,我随人逃了出来。现在四处流浪。我也不知道我是哪国人。”
对方闭上眼,道:“所以你怕再次遇到屠城?”
棋归嘀咕道:“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现在好歹是在摇城安定下来了,每天能吃一个烧鸡腿,能有地方睡。若是再要屠城,我又要四处流浪了。谁喜欢啊。”
尸骨满地,血流成河,她轻描淡写几句话,就揭了过去。好像那还不如她的一个烧鸡腿重要。
对方沉默了。最终,费力地从腰间拿出一块小玉佩,塞到她手里,道:“以后不管你在哪儿,碰上燕军,就给他们看这个,能请求他们不屠城。”
棋归接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那玉佩入手温润,玉身通透,当是个好东西。两面,一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另一面便是一个隶书“行”字。棋归揣摩着它能值多少烧鸡。
对方冷冷地道:“不许拿去卖了。”
棋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算起来棋归也可以说是个习武之人,感觉到这人气息绵长,深沉若海,便知道其内功深不可测。果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对方就成功的把药性逼了出来,又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
浑身被棋归拆下来的盔甲,就破破烂烂的掉了一地。胸腹大片盔甲都被扒了,腰上的布料还被扯的破破烂烂,偏偏肩甲和肘甲还在,模样十分滑稽。他只好自己低头去捡。
棋归已经打探到自己要的消息,也不打算再停留,拍拍屁股就想走。
对方突然想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棋归心想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对方道:“我好下令三军,有个拿着我的玉佩的小叫花所在之处,不许屠城。”
棋归道:“我,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