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回头喊方启,“给我找条大狗看着啊,警犬呢,不是让你找警犬了?”
第三十三回。
安栀朝老爷子努努嘴,“爷爷,飞藏还在我在郊区的别墅里,要方叔叔带回来?”
一说起这个,老爷子就老泪纵横,他精心培养的看花的飞藏啊,被安栀在春回大地的一个美好阳光的上午牵来的飞鸽勾引了,至今未归。
尤卓在一边看着她们祖孙俩的互动,笑意深深,他一直都觉得在安栀坚硬的性格中有容纳着的那一点点柔软,现在他才知道这一点点柔软是来自于这位老人,岁月漫长,这一路想必他花费了不少心思在安栀身上。
月夜还长,老爷子去书房亲自看护他的剑兰了,安栀陪着尤卓吃过晚饭在常宅散步。
“尤卓,我想问如果我妈不同意,我们要怎么办?”夜风寂寂深凉,她孔雀蓝的大裙子如同一朵张扬在夜色里的妖艳花朵,她一低头黑发低垂过眉眼,白皙的肤色如雪一样圣洁。
尤卓停住脚步,看着只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忽略了他动作的女人,她的头那么低,她从来都不曾那么低过,纤细的背影温顺柔情。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
似乎,只要一说起她的母亲,她就是这样。
安栀走了一段路突然发现身边的人没了,回头一看,他正站在那里看着她,鼻子的弧线清冷寂寞,而他的眼睛却寂静的沉默。
“我会做最大的努力。”不自主的,安栀说了这么一句,她觉得他似乎是觉得她不够尽心,他不远千里的飞了过来,从一开始就抱了很大的希望和努力。
尤卓唇角一弯,他喜欢这样一个开始,她学会在乎他情绪这个开始,并不容易。
“安栀,你转过身去。”尤卓慢慢走近,“听我说话。”
安栀看着他不语,转身。
“安栀,你说了我们。”尤卓多么喜欢着两个字,或是说多么喜欢这个词,“你说我们,所以我们一起来解决,但是如果你同意,我一个人来就可以。”
安栀一听刚要转身就被身后的人抱住,温温的凉,还有他身上总是暖的干燥,花房就在一条木板小径对面,绿色的藤蔓缠缠绕绕,在一边蔓延出粉紫的花瓣,在夜风中摇曳。
“你不要担心。”尤卓如是说,沉沉的低声在她耳旁,敲击在她心上。
“你知道多少?”安栀直视在花房的一点上,轻声。
“安栀,你知道婚姻是什么吗?”尤卓答非所问,同样轻声,怕惊扰了这安宁的片刻。
安栀摇头,婚姻不是她能理解的范畴,她一点都不想成为陶扬那样的女人,可她是她的女儿。
血比水浓,骨肉里心脏也是连接着的。
“就是你所有的问题我都来负责。”尤卓说了很多遍的一句话,此刻突然觉得情深缱绻。
“你不要成为第二个莫天豪,不然我会嫁给曾年。”安栀淡淡的说了一句,冰凉的手握着他的手臂拿下来,返身往回走。
尤卓看着她,越走越远,抬头深呼吸,他真想见见十七岁的常安栀,是多么让人喜欢的一个歌手。
他更想知道的是,陶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培养了一个这样快乐又深深埋藏,冷漠又柔情的女儿。
莫天豪风尘仆仆飞来美国,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尤卓,你去娶一个女人。
半夜一点左右,尤卓还在刚刚睡下的深度睡眠里,只当他是喝醉了,摆摆手说,等我睡醒了就去娶。
然后第二天早上,他一出卧室就看见拿着一叠纸的莫天豪,眼里血丝手上的烟还没掐灭,他抬头声音很哑,现在去结婚。
尤卓愣住了,莫天豪喝醉了?
尤卓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还有他捂着脸指间流出的泪。
认识十几年,他从来没见过莫天豪哭。
从来没有。
尤卓,就算我拜托你,去娶安栀,不要让她那样,不要让她像个死人一样!
莫天豪说的很混乱,他只听懂了这一句,当晚的舞会上,他第三次见到了常安栀。
一个令人过目难忘的女人。
一个让他答应了莫天豪娶她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