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门外,一个披着一件破烂袈裟的和尚踏步而来,他径直走到柜台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阿弥陀佛!贫僧法号三戒,麻烦给我来一壶好酒!”
酒馆掌柜狐疑地问道:“出家人不是不喝酒的吗?”
三戒微笑:“无妨,贫僧是个花和尚,不忌酒肉的!”
掌柜见他蓬头垢面,穿的破破烂烂,浑身上下加起来恐怕都不值一个铜板,于是大有深意地说道:“我们这儿的酒,可贵着呢!”
三戒闻言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他妈的,瞧不起人是不是?快快给我上酒,不然,老子……哦不,老衲拆了你这座小店!”
掌柜被他的怒目圆睁的可怖面目给吓坏了,急忙端上一壶最好的酒给他。
三戒拿起酒壶,慢悠悠地度步走到了酒馆中央,选了一张桌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他没有用碗,而是端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猛灌了一大口,抬起袖子擦了擦滴到胡子上的酒渍,开口赞道:“好酒!”
旁边的左思一个人喝闷酒,很是无趣,感觉仿佛像是少了点什么,于是高声喊道:“有酒无肉,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小二,来一盘熟牛肉!”
三戒听着这话微微一愣,突然猛地一拍脑门,转头冲左思呲牙笑了一下,然后手伸进怀里摸啊摸,竟是掏出一只鸡腿出来!
于是,三戒大师斜躺在椅背上,抬起一对脚丫子搁到对面的椅子上,喝一口酒,啃一口鸡腿,神情那叫一个惬意自在呐!
没过多久,三戒便喝完了酒,吃完了肉,顺手把啃剩的鸡骨头往脑后一扔,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还打了个饱嗝。
“谁啊?这么没公德心!”三戒背后一个人正喝着酒呢,突然一块鸡骨头从天而降,砸中了他的脑袋,于是十分恼怒地嚷嚷起来。
三戒大师转头一看,自己扔的鸡骨头砸到人了,急忙站起来歉疚地说:“呀呀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他妈以为还在野外呢,扔顺手了!”
那人见三戒态度还算诚恳,稍微平息了怒气,语重心长地批评教育道:“以后注意点哈!”
三戒陪笑道:“晓得,晓得,老衲晓得了!”
酒足饭饱,三戒满意地点了点头,高手喊道“小二,结账!多少钱?”
小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客官,您喝好了?一共是五个金币!”
“啥?五个金币?”三戒本来微醺的脸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没想到这酒竟然这么贵!于是怒道:“你怎么不去抢!”
小二不悦地说道:“抢劫是犯法滴!这位客官,咱这价格可是公平透明,童叟无欺,不信您去打听打听,我有没有多要您钱?”
“呃……贫僧不是这个意思。”三戒讪讪地笑了笑,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施主你看,贫僧也是初来乍到,能不能给打个折?要不,五个铜币可好?”
“啥?五个铜币?”这次轮到小二大声嚷嚷了。妈的,从五个金币打折打成五个铜币,他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怎么不去抢!”
三戒委屈地说道:“你刚才不都说了嘛,抢劫是犯法滴!”
小二算是明白了,今儿是碰到喝霸王酒的了!他劈头盖脸地骂道:“没钱装什么款爷来我们酒馆喝酒啊!五个铜板就想喝酒?出门左转五百米外有条河,趴地上喝水去吧!”
“好嘞!我喝水去了!”三戒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转身脚底抹油就想溜。
“给我站住!”小二死死地拉住了三戒,“喝酒不给钱,休想走!”
“放开,给我放开!”三戒严厉地大声斥责道,“再不放开,贫僧可就要喊了啊!”
小二拽着三戒的胳膊死不松手,“喊吧,你喊破喉咙我也不会撒手的!”
三戒颓然放弃了挣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放手吧,我不走了!酒钱我当然会付的,不过我现在身上真没有钱,这样,你等一会儿,我在这儿赚点钱就还给你。”
小二明显不信,狐疑地问道:“你拿什么赚钱?”
“卖!”三戒斩钉截铁地说道。
听到三戒这简短有力的回答,小二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几下,下意识地松开了他的袖子,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
小二上下打量了三戒一眼,诚恳地说道:“不是我打击你,就您这幅尊荣,怕是竞争不过那些陪酒女郎的!”
三戒微微一愣,自己怎么就跟那些陪酒女郎牵扯到一块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义正言辞地呵斥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卖艺,不是卖身!”
小二闻言低下了头,他为自己的脑残想法而感到羞愧。是啊,就三戒这幅模样还卖身,不是脑残是什么?
只见三戒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幡来,是的,就是幡!弯弯曲曲的老槐木上挂着一块又脏又破的白布,上面写着:铁口直算,一卦一金,童叟无欺,不准不要钱!
小二见三戒摆出这阵势来,脸上神情更是惊讶:“和尚不都是念经诵佛的吗?怎么干起了道士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