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正思量着走其他路线绕过去,庞统却道:“过去看看。”典韦惊讶地咧开了嘴,但这是个命令。
两人往北疾行。发生冲突的地方是一块还算空旷的林间平地。两人爬到了一颗大树上,拉着枝条用树叶遮挡着身子。场面比较混乱,一群弓箭手躲在树上,穿盔戴甲的人从不知何方不断地涌了过来。那个脸容伟岸的曾于庞统擦身而过的男子正带勇士团的人,护送族长香多雷。不过情况不容乐观,香多雷身上多处见血,一支箭还插在右肩上。地面上已经十多人命丧,有不少是勇士团的人,大部分死于利箭之下。
典韦解下藤木弓,拿出一支羽箭,眯着眼睛瞄准了远处树杆上的敌兵。利箭准确无误地洞穿了弓箭手的脖颈,尸体翻身坠到了地面上。他就这样连续射杀了六人,更是在庞统的视角完全看不见有人的地方,他仅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和那阴影的晃动,弯弓搭箭,竟是在那树叶后的阴影中射下一人。箭筒内一共三十支箭矢,在可视范围内射杀、射伤弓箭手十八人,例无虚发。庞统看得暗暗称奇。剩下的十二支箭矢朝着背对着他们正在追赶香多雷等人的敌兵,一共射中移动目标十一人。
敌兵见状大惊失措,还以为瓦塞族的士兵抵达,余众该有近百人都跑了。庞统和典韦见人都散了,才从树上落到了地面上。典韦拿上靠在树边的长戟。两人朝着香多雷的方向快步追了过去。
勇士团十三人护着香多雷逃跑,自然速度不快,两人很快追上。众人见后方两个影子迅速靠近,如临大敌,分下六人阻挡他们。庞统见他们人人拿着短剑,大声道:“自己人!”连后面正在逃离的人都听到了。众人见只有两人也将信将疑。只见那个脸容伟岸的男子让一人背着香多雷,自己赶了过来,见到庞统便皱起了眉头。
庞统怒声道:“我们刚刚帮你们杀了不少敌兵,都当没看见吗?”
那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想起了刚刚敌方那阵蹊跷的骚乱。
“我是团长巴达尔,快走!”
庞统听着耳熟,他依稀记得香彻让他别和这个人说话。
众人退到了山脚下,守卫见状脸色铁青,忙招呼山道上巡逻的人。勇士团营地所有人被调集了起来,开始防守。香多雷被背到了他的大屋内,一路上族人见得瑟瑟发抖,女性更是放声尖叫。
整个村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香异、萨伊等人涌进了大屋。庞统和典韦以及其他勇士团的人等在了外面。村子里医术精湛之人悉数到场,里面忙作一团。屋子的周围站满了族人,各个伸长脖子等待着。眼神中充满了不安。那些平日里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孩子已经没了声音,像一根根长长的稻草安安分分地依偎在了大人的身边。
傍晚,厚重的晚霞映红了谷地。大部分医者退了出来,只留萨伊和香异在内。香彻也出来了,哭哭啼啼的。庞统一把将他拉到了身边,问道:“怎么样了?”
他不说话,哭个不停。庞统恼了,却是拿他没办法,心中也是很急切的。周边的族人或许被他给感染了,也都哭了起来,场面如同丧葬仪式。
忽然,那个勇士团的巴达尔出来了。
“族长什么情况?”
庞统关切地问道。
巴达尔眉头紧锁道:“暂时保住了性命。”他没有说其他的,领着勇士团的人奔赴南方防线。众人听得他的话后松了口气。
夜色渐深,浓稠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山谷。但是广场周围还是火把丛丛。庞统感受着雾气扑面,水珠在脸部凝结淌下。
萨伊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下了阶梯,远处的人根本看不清是谁站在那里。她对着所有人说道:“回去吧,都回去吧,听候指挥,族长没事。”
但是族人们久久不愿离去,像是雾气中幽灵般一动不动。萨伊只有用尽力气提高嗓门:“这是命令,回家去。”
族人们才开始不依不舍地散开了。庞统和典韦根本没办法抽身回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庞统坐在屋内,油碗上的火光摇晃不定。典韦拉开帘幕走了进来,脸色沉重地坐下,道:“问清楚了。今天他们与刘焉的使者碰面,就和平共处的事情谈判。本来之前有两次和谈后,刘焉的使者说好是要给山民自由的,所以这次是作为最后的谈判,岂料是一次埋伏战。瓦塞族数十年没有应负过战争了,估计脑子都锈了,这种事情应该要戒备的。”
庞统的右手枕着下颚,沉思了一会,才叹声道:“看来是局势的关系,马腾占据了北面的领土,我有点担心了。”
典韦讶然道:“大人为何想到这些?”
庞统抬头道:“马腾的人马在北面是很好的佐证。只有在刘焉和马腾交好的情况下,刘焉才有时间整顿这种境内的事务。如此一来,这条山脉上的各族将有大难。”
典韦倒吸了一口冷气,道:“我们还走吗?”
俯身把灯火吹灭的庞统倒睡在了垫子上,他道:“静观其变,先睡觉。”
两人睡得早,起得也早。醒来时天微亮。此时的雾气特别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