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够了……”
徐锋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些微微发颤。
“那你还犹豫什么?快给老子买鱼打酒去呀,哦,对了,老子要喝陈酿的女儿红。”
对于范健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徐锋只能是一个劲儿的翻白眼。
“呵呵,这位客官原来是跟小的开玩笑啊,您瞧我这双狗眼嘞,真是有眼无珠,怠慢了贵人,该打、该打,客官您快请,里面请……”
尽管石晃极力掩饰,还假惺惺的掌了他自己的“臭嘴”几巴掌,但徐锋还是能从那双勉强挤出来的笑眼当中看到深深的震惊,那是对金钱赤裸裸的膜拜和对自己那身后子虚乌有所谓“权势”的敬畏。
徐锋几乎是在头脑一片空白的状况下被石晃拉到最靠里面的一张桌子旁坐下的,紧挨着那几名打情骂俏的青楼女子和嫖客,等他意识到自己上了范健的贼船,再想抬腿一走了之时,已断无可能。
因为早已有人将桌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香茗沏好,瓜子果盘也抬了上来,而石晃则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毕恭毕敬的拿着菜单站立在他身后,低声下气地问道:“这位爷,您来点什么?”
悄无声息间,他对徐锋的称呼已由“客官”变成了“爷”。
徐锋本来什么也不想点,不过转念一想,反正是糟老头掏钱,不吃白不吃,何况肚子的确也饿了,想来家里此时也过了吃晚饭的点,于是定了定神,略作思考,对石晃道:“就烤二十条寐鱼吧。”
“二十条?这位爷,您只有……”石晃足足愣了半晌,普通人吃鱼,一次能消灭掉两三条就算是大胃王了,哪有一次点二十条的,当下好心提示徐锋,潜台词是不要浪费。
“徐锋,我吃不了那么多,十条就够了。”范健立即纠正。
徐锋没有搭理他,而是眉头一皱,神情有些不悦地向石晃质问道:“怎么,没有?那看来我只好另寻别家喽。”
石晃赔笑道:“这位爷,瞧您,说哪里话,我这不是怕您……”
“什么?你怕我给不起钱?”徐锋故意将声音放开,令得全场都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店家石晃。
开什么玩笑,随手就能拿出上千两大银锭的人,那绝对是有相当的身份和背景的,别说买你几条烂烤鱼了,就是把你整间店子盘下来,恐怕也不算什么难事吧。
石晃幡然醒悟,原来人家这是故意在拿他开涮,以报之前被自己恶语中伤的一箭之仇。
不过,他却是半点也生不起反抗顶撞的念头,虽然还不知道这名衣衫破蔽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先前要故意表现出那副穷酸相,但有一点却是无容置疑的,那就是对方手里有白花花的银子,是头货真价实的大肥羊。
“呵呵,哪里哪里,您老这不是故意寒碜我吗?像您这样的贵客能屈尊前来本店赏光,那是令小店蓬荜生辉的事,这位爷,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弄。”
说完,他将毛巾往肩上一搭,便是嚷道:“九号桌,二十条寐鱼,麻辣味嘞……”
“等等!”
徐锋大喝一声,令石晃心中一惊,心道这难缠的主,又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这位爷,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徐锋清了清嗓子,翘起二郎腿,手指若无其事的敲打着桌面,眼睛连看也不看石晃:“再给我煮一碗阳春面,记着多放点葱花,炸一盘花生米,油要七成熟,不要炸得太焦,也不能太生,最好是脆一点……”徐锋一口气点了至少七八道菜,每样都有特别的要求,石晃一边认真记着,一边在心中上下打鼓:“说这小子像有钱人吧,可偏偏点的尽都是些不值钱的小菜;说他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吧,可每样菜都能说到点子上。真他妈奇了怪了。”
石晃知道,若非大户人家出生的孩子,口味断然不会这般挑剔,想了半天也寻思不明白,只得在心中叹道:“看来这小子真是在拿我开涮,妈的,这些大户人家的二世祖怎么一个个脾气都这么怪……”
“对了,最后再来半斤上好的女儿红和二两烧刀子。”
“好嘞!”见徐锋终于说完,石晃这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过去忙碌时,发现额头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虚汗。
“小子,你存心宰我?”范健嗔道。
徐锋揶揄道:“我这叫按劳取酬,替你受了那么多窝囊气和白眼,总该收点利息吧。”
范健竖起大拇指:“你有种!敢收我健哥的利息的人,你是第一个。”
他顿了一顿,旋又干笑道:“嘿嘿,不过,挺解气。小子脾气挺对老子胃口,要不健哥我委屈一下收你做个记名弟子,保管你天天像这样吃香的喝辣的……”
“得,打住、打住。”徐锋正色道,“凭几条破烤鱼就想收买我,你也忒傻忒天真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等你物色好合适的人选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范健恨不得宰了徐锋。
“对了,你哪儿来这么多银子?”徐锋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