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是杨愔的小名。从称呼上可以看出此人与杨愔是熟识。
杨愔对着张经施了一礼道:“小弟能够治好口吃之症,全是张兄的功劳。请受小弟一拜!”
那人此时放才注意到张经,暧昧地笑道:“原来是张兄。学堂之内一战成名,兄弟可是仰慕的紧。没想到张兄还有如此神奇的本领,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张经则是对他方才所说之事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你方才说国子学与太学诗会之事?”
那人见状,也不隐瞒,对着张经抱了一拳道:“在下姓元,名孝友。既然张兄与秦王如此要好,那也不算是外人了。且听我细细道来。”
“张兄应该知道,我朝太学与国子学并立。学生之间相互看不顺眼可是由来已久。太学那帮崽子自持才学,从来不把我们国子学放在眼里。”
“若是如此也便罢了。大家相互之间虽然看不顺眼,但是还能以礼相待。自从太学来了一个魏收后,整日趾高气扬,有事没事便找我们国子学的麻烦。大家都是爱面子的,谁能受得了……”
听到在这里,张经笑道:“孝友你是否言过其实了?国子学的人居然害怕一个太学的穷学生,说出去有谁相信?你可不要把我当成傻子糊弄!”
元孝友急忙辩解道:“没有的事!张兄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秦王。为兄虽然轻薄了一些,还从来不说假话。”
张经询问似地看向杨愔,杨愔点点头。
张经继续道:“你说的那个魏收,难道才学真的惊天动地,足以让八百国子学生束手无策?”
杨愔羞愧地低下头,轻声道:“魏收兄的学问,小弟确实自愧不如。只是来日方长,小弟也不敢妄自菲薄。”
杨愔的表情落在张经的眼中。他暗暗点头,杨愔比自己小一岁,现在才不过十岁。出生于华阴杨家的他,自然前途不可限量,所接受的教育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他以后能够辅佐高洋,位列宰辅,自然有他的道理。
元孝友可没有什么自责的心思,他推了杨愔一把,急切道:“秦王,这次诗会,我们国子学可是全靠你了。其它几个人,不是我元孝友鄙视,年纪虽然一大把了,论学问可并不如我。更不用说是你了。你若是自认不如,我们便没人可以出头了。”
看着元孝友一身江湖匪气,张经不由打趣道:“所谓文斗不如武斗,你们既然在学识上比不上他。难道就不能用一些手段么。譬如说,打闷棍……撒石灰……”
元孝友的脸上瞬间红了,呐呐道:“魏收这妖孽,一身本领不在学识之下。”
一句话,张经已经明了。敢情国子学这几个人对魏收武的不行,来文的。文的也不行,被逼上绝路了。只是这魏收如此狂傲,就不怕得罪人么?这让他忍不住对魏收产生了兴趣。
他总觉得魏收此人听着有些耳熟,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这个魏收绝对是后世的名人。
随着穿越时间的流逝,他所接触到的人也越来越广。
如今高欢见到了、娄昭君见到了、皇帝见了、太后见了、达摩见了、杨愔见了,现在又来个魏收。而在张家的藏书阁中,他还看到韦睿、萧衍、沈约等人的名字。
可以想得到,以后认识的、不认识的、听说过的,未听说过的人势必都要出现在他面前。
杨愔听到元孝友的推崇,忍不住道:“元兄还不知道吧。小弟的学识与张兄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这段时间以来,张兄陪伴小弟治疗这口吃之症,学识之深,小弟是望尘莫及。若是有张兄出马,只怕那魏收也不是对手。”
元孝友睁大着眼睛看着张经,难以置信地道:“秦王你所说是真是假?他的学识有我大哥的几分?”
“你大哥是?”张经有些不悦地地问道。看他提起大哥的口吻,整一付崇拜的目光,想必他大哥的学问可以让他折服。这样的一个人,实在有必要认识。只是这样的语气,也未免太小瞧人了吧?
“我大哥是谁你居然不知道?”元孝友大吃一惊,望向杨愔道:“秦王你可不要坑我!居然不知道我大哥是谁,怎么看也不像是学识高深的样子。张兄对着郑博士是霸气了一些,可是魏收不是省油的灯啊。”
杨愔尴尬地对着张经道:“元兄的长兄乃是临淮王殿下,姓元讳彧。我朝礼制,多数出自临淮王与崔侍中之手。”崔侍中便是崔光,张经身为皇帝侍读,受教于其门下,自然知道。
“原来如此,那我的学识只怕连其万分之一也比不上啊。”张经自嘲地笑道。按照他目前对该时代的了解,说是万分之一,还算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他所知道无非是在藏书阁中所看到的内容与后世的零散记忆。这些东西与一代大儒自然不能相比。临淮王元彧既然能够在学识上崔光并称,自有其独特之处。
张经的谦虚换来元孝友的安慰,他一手拍在张经肩上,同情道:“张兄的学识,小弟也是佩服的。只是没有个二三十年的苦学,想要追上我大哥,实在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