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崇拜!李涛捕捉到那丝眼神,一瞬间愣住了!
宇文洛生的箭法已经是出神入化,难道贺拔破胡的箭法竟然比他还强?
一个人对什么人才会充满崇拜?
毫无疑问是超出自己太多的人!那种程度,自己数年、甚至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每个人去崇拜!
就像每个热血男儿都崇拜秦皇汉武,有人去崇拜国破家亡的李后主吗?
当然后,不过那种崇拜只是崇拜他的诗词而已,因为是他词中皇帝!
想到这里,李涛已感到大事不妙。贺拔破胡所说,也许并不是吹牛,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一个亿万富豪平平淡淡的买一块手表,也许升斗小民打拼一辈子都买不起。
像这种人物,如果没有早死,不可能在历史上没有名气的,他到底是谁?李涛陷入沉思之中。
杨钧见到贾显智率先沉不住气,暗叹一声。三镇之中,沃野镇的实力还是差了一些。自己的怀朔镇也没有武川镇那么有自信。别人不知道他的想法,以为他只是想在三镇之中夺个第一的名头。他只有他自己有苦难言。
六镇镇兵都是桀骜不驯之辈,是鲜卑拓跋族的贵族后裔和汉族的强宗子弟。这些年他们的上升渠道堵塞,普遍形成了一股戾气。他依靠家族势力出任镇将,自然不能给家族丢脸。一旦北地出了乱子,不但他难逃罪责,就是家族也会受到牵连。
现实的残酷让他不得不殚精竭虑,可是毕竟只是怀朔一镇的镇主,还管不上其它五镇的事宜。这番此番除夕出猎,原本也只是散散心,无意之中竟然遇到三镇人马聚首,有了这个机会他又岂能错过,正好可以向大家宣示北地有杨钧这号人物。
新官上任,首在立威。
杨钧轻笑道:“大家稍安勿躁,这里毕竟不是校场。若想一较高下,总得选个场地。只是本镇事先声明,比武较技非同上阵杀敌,大家同为六镇袍泽,不可伤了和气。”
“哪有这许多麻烦!”贺拔破胡见杨钧路罗嗦嗦,有些不耐烦道:“比便比,不比就不比。想要比试何须校场。”
说完,从背后抽出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向天上射去,利箭堪堪擦过秃鹰,落下几根羽毛,那秃鹰受到惊吓,在空中打个转,又向上飞去。即便性命只在顷刻,仍然舍不得离去,嘎嘎叫了几声,又在天空窥视。
这是什么畜生啊,居然连命都不要了。李涛又是好笑,又是悲哀。为了看不见的口腹之欲,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天下最愚蠢的事情莫过于此。
众人见状大笑道:“连一只扁毛畜生都射不下来,还敢大言不惭。都人都到姥姥家了!”
贺拔破胡轻蔑地看着众人道:“你们现在谁要能将这只畜生射下来,我贺拔破胡情愿认输。”
那只秃鹰原本就飞的很高,受到弓箭所惊,现在看上去仅仅只有一个黑点。李涛极目望去,发现也就比大学课本上的句号大一些。如果有枪在手,凭借感觉大概只有七八分的把握。这个贺拔破胡用这个条件作为要挟,明显是强人所难了。
果然,贺拔破胡的声音刚落,便引来一片骂声:“这头畜生看都看不到了,况且天气阴霾,视线本来就不好,又被他用弓箭惊走,这么高的距离,怎么可能射的下来!”
高欢悄悄地看向侯景,此时侯景也看向他,见到高欢凝重的脸庞,他轻轻摇了摇头。
贾显智看向破六韩孔雀,发现他也是一脸凝重。他有些不服气道:“你自诩箭法无双,现在怎可退缩。即便再高,也要试了方才知道。”
破六韩孔雀一言不发,听到贾显智的语言讥讽,脸色憋得通红,他本来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从小到大他没有多少朋友,也因为如此,才能够心无旁骛地练习箭法。贾显智在沃野的地位不是他可以撼动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兵而已。
他从雪橇上走了下来,抬头观察了许久,忽然快速地从背后箭壶中抽出箭矢,“嗖”的一声向上射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众人屏住呼吸,急忙看向天空。
劲矢破空而去,沃野镇众人齐声喝彩,看情形这番势在必得。
然而飞箭到达秃鹰翅下,力道终于消尽,在高空打个转,向下坠落。秃鹰受到惊吓,拍着翅膀飞的更高了。众人却是在想,目标横断高空到了这般地步,还有谁有本事能将之射下?如果都没有办法,这场比试岂不是成了无了之局?
破六韩孔雀目光呆滞地看着落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眼眶中突然感到一阵湿热。此时此刻,他只感到自己无用之极,作为首先出手之人,拥有的有利情况是显而易见的,却终于还是没有成功。卫可孤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贺拔破胡见状,嘲讽似的笑道:“这般水平也出来献丑。”
贾显智大怒:“大话谁不会说,我不信你能把射下。你要是有这般本领,我贾显智从此对你心服口服,再无二话。”
贺拔破胡听闻,看向杨钧道:“大人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