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高大哥这么说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李涛却知道高欢日后前程远大,不由地对瞎眼老妪高看了几分。
“高大哥虽然过谦。却不知人生际当真是奇怪之极。今日富贵荣华享之不尽,明天便可能人头落地。我辈只求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这便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今日小弟虽然贵为平陆侯少公子,安知他日诸位不是出将入相,名垂史册?”
想到当初段荣所测之卦,对于自己穿越之后的前途产生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既然眼前老妪有这般本领,有心问个明白。走到瞎眼老妪面前伸出手臂,轻声道:“还请婆婆帮晚生测上一测,也不枉了见到婆婆一次。”
李涛的一席话,说的众人点头称是。刘贵更是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只凭这番话,少侯爷这个朋友刘贵是交定了。”
瞎眼老妪暗暗点头,微笑道:“既然小哥信得过老身,那老身便献丑了。”说完顺着李涛的手臂攀上后背,一块骨骼一块骨骼地摸将过去。然后又顺着手臂摸向手心。
“哎呀!”
突然之间,如同被蛇咬了一般,瞎眼老妪急忙将双手抽了回去。她强自压着惊讶,颤颤道:“这位小哥的骨骼有些奇怪。一时之间却是测之不出,待老身为诸位摸过之后,再来仔细为小哥测过。”说完踉踉跄跄地向高欢走去。
瞎眼老妪放下李涛,惊疑地走向高欢,只是原本开朗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她在空中虚摸着,顺着胳臂慢慢摸上头顶,双手在前额停了下来,面沉如水,良久乃道:“客人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既然事关前程,当然想听真话,假话听来何用!不论吉凶,还请前辈坦言相告。”高欢施了一礼,恭敬答道。
老妪听毕,弯腰下拜道:“既然如此,勿怪老身言语之失。”
高欢见状,急忙将扶起道:“老前辈但请直言。人之命运乃是上天注定,与前辈何干。贺六浑这辈子无论是贫穷也好,富贵也罢,总归不能老死乡野,做那无名之人。若是上天注定我有富贵也就罢了,若是命里数奇,我又岂是信命之人。”
“如此看来,倒是老身多心了。按照客人的相貌,说一句冒昧的话,平日里飞鹰走狗,游荡无度,任侠放荡,不治产业。若是如此,即便客人不信天命,此生也免不了老死军伍、殁于沙场的下场。若信老身之言,此番回去后,可找一进身之阶,奋发努力,若能如此。在座各位只怕都是客人的麾下爪牙。我有一语,你可听好,是祸是福,日后自见分晓。此语曰:成于二豕之腹,死于双石之下。四犬相争事可哀,都被一弓射杀。”
高欢听后嘿然无语,脸上一片青紫。谶言之中所说,听起来凶险异常,心中却不相信。站起身来想让老妪详细解释,却终于颓然于座,默不作声。
侯景看到高欢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由哈哈笑道:“不知此人是谁,居然一箭射杀四条狗。当真是好强的手段啊!他日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番。不过说来也奇怪,方才来时,贺六浑射杀了老婆子你的大黄狗,你却诅咒他被杀了四条狗,这般睚眦必报,真是好恶毒的心肠!”
“老身岂有此意!谶言虽然看似险恶,然而他这一生却是富贵不可言。毕竟是真是假,还待检验。老婆子姑妄说之,客人们姑妄听之!”瞎眼老妪见到侯景出现嘲笑,面带不豫道。
司马子如见状,急忙劝解道:“前辈息怒,既然高兄前程已出,那帮在下测测前程。”想到方才高欢所测之语大有凶相,急忙补充道:“在下河内司马子如,家父讳兴龙,现为鲁阳太守。”
“哼,摸骨之术只测本人,管你老子是谁。若是生就大凶之象,即便你爹是皇帝老儿,也不能保你荣华富贵。”老妪气哼哼道。她向前挪了几步,然后仔细地将司马子如的骨骼摸了一遍。
“咦,却不作怪。”老妪摸完之后,惊讶道:“你这辈子却是有造化,依据骨骼之相,将来是个做宰相的人。只是看你心浮气躁,为人浮于虚表,还是戒之为上。”
贾显智见状,轻笑道:“子如兄富贵之时,莫忘了今日从游之情。在下贾显智,家父现为沃野镇长史。前辈神技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令人叹为观止。还请帮在下看上一看。若能有子如兄一半富贵,也便不枉此生了。”
老妪依样画葫芦,将命相骨骼细细摸过,不由叹道:“你这辈子只怕不得善终。”
“你——你——”贾显智听完,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拔刀便要行凶,却被众人劝住。他大急之下,夺门而出道:“这个老婆子胡扯八诌,你们能受得了,我可受不了。你们就呆在这里吧,在下先告辞了。”
“贾兄——”高欢正欲出言阻止,贾显智却已去得远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听之任之。
接下来为众人逐一摸过,老妪再不肯多言,众人命运只是一句而决。孙腾得到的评语是“位列三公,贵比子如”,刘贵、蔡俊等人日后均有一定的前程。众人之中有欢喜的、有悲戚的,也有把老妪所说之语当成笑话来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