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曼雅,是不想她为难吧。毕竟她与楚昱关系匪浅,曼雅是楚昱同父异母的妹妹。
所以他才说要谁的命,只消同他说。
心里有点痛,为的是云漓。
对楚昱,充其量不过是失望而已,感觉上,比云漓轻多了。
心中的想法,其实从很早就已经好明显。
她是喜欢云漓的,早就动了心。
却因为曾经的承诺,她不想背叛楚昱,依然选择楚昱。
心,为什么会痛?
瞧着云漓的目光有点迷茫。因为她越来越不懂他了。
一个不染尘埃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气,甚至连楚昱的气场都比下去了。
深居简出,只知道吟诗作画的男人,不可能撑得起云府。楚昱也说云漓不是个简单的人,是云府幕后的实际掌权人。
天下第一首富,又岂是池中物?
那么,在天启国,云老王爷让云漓到天启国历炼做生意是假的?他不会做生意亏得一踏糊涂是幌子?不用说都是。
还让小宝帮他做生意,搞得小宝经营还能略赚。云漓那么处心积率接近她母子,存的什么心?
难道仅因为在山上撞钟那次邂逅?
不会这么简单。
可在云漓眼里,她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是玄溟,那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
玄溟需要她的身体,只能要她的身体。
越来越觉得云漓与玄溟是同一个人。尤其在云漓眼里见到了几乎与玄溟一样的杀气之后。
琴声袅袅回旋,在寒冬里格外清晰,梅树上停着的鸟儿都似乎听得入了迷。
雪花飘落了下来。
下雪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她站起身,伸手接住一片雪花,雪在掌心融化,冰冰凉凉的。
云漓看着她,她一袭白衣,五官精致绝美,长长的头发随着冷风轻轻飘动,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忧伤,伸手接雪花时,有又股孩子气。
心思一动,云漓淡然的心湖里仿若被人投入了一颗石子,悸动地漾着圈圈。
白雪飘飘扬扬,在空中纷飞,慢慢撒落,像小羽毛、小雨点,又像柳絮蒲公英,漫满了天幕。雪中的她绝美无暇,衣袂随风摆舞,看起来很不真实,像是随时会飞上云宵的仙子。
他害怕她离开,更加为她的迷醉。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雪落在脸上身上的凉意。想借着这样清醒些。
情有归处却不能。
君心难测,渺万里层云。
倏然,雪儿不在落于颊上,是停了吗?
睁开眼,见一把白色的纸伞于头顶上方,回首,见云漓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
他为她撑着伞。
仅是这么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她的心却动容了,真想与他到一个什么人也没有的地方,长厢厮守。
“别着凉了。”他嗓音温柔,蕴满了关心。
凝视着他清俊若仙的面庞,瞧着他眼里真挚的情感。
她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忧伤。不可能的,黎煊没出现时,都弃不了曾经的承诺,黎煊出现了,又如何能背叛于他?何况,即使没有黎煊,云漓也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天边月。
她怕是触不到他的真心。
连认识了二十多年的黎煊都不可靠,何况才认识数月的云漓?
云漓比起楚昱更深沉难测,不是么。
“你走吧。”她忽然启唇,面色淡然无波。
他清澈的眼瞳里蓄起痛苦,嗓音微哑,“为何?”
“剪不断,理还乱。”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楚昱都没下逐客令。”
“我不想让他为难。”
“我可以不为难他。”他清润而又微带磁性的嗓音里盈着痛楚,“君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守在你身边。”
她的心一痛,“正因如此——你走吧。”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走。”他将手中的伞塞给她,碰触到她冰凉的小手,忍不住关怀,“照顾好自己。”
清逸的身影渐渐远去,脚步似灌了铅般沉重。
她就那么看着他走远,他的背影好孤单,像是失去了全世界,落寞、寂廖,甚至有一种沧凉。
头一回,她觉得他像人。
清澈地感受得到,云漓的心正在滴血。
他也会痛。
她伤了他!
眼睛一眨不眨,似乎想多看他一眼,她的心也像被剜了一道口子般,沉沉地痛着。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喃喃启唇,“对不起,云漓。我无心伤害你,却又不得不伤你。”
云漓的小厮云初带上主子的物品,随后也走了。
不知站了多久,一只小手扯了扯君无菲的袖摆,“娘亲,外头很冷,进屋吧。”
君无菲低首,见到儿子粉嫩的小脸满是关心,她点了点头。
厢房里,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