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聚成的光晕随着马车的撞击而急速消散,文静一步抢入场中,奔向师父文义德,路过李小木身边时,一脚横踢过去,正中他后胸,李小木向前栽到,闷哼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文静举剑欲刺,却听前方有人急叫:“文静,住手———”她呆呆站住———只见师父文义德正缓缓坐起,虽是一脸疲惫憔悴,却不见死气,他静静的看着摇晃起身的李小木,眼中深意浓浓。
周围林中各路门人纷纷掠出草丛,眼中无不带着贪婪,直盯着李小木手中的灵镜,目光灿灿。
李小木挣扎站起,不顾身后,一直注视着师娘严素荫的尸身,踉跄走去,口中念念道:“师娘,小木没给你丢脸,为你夺回了———”
一线绿光突然划过场中,直奔李小木胸口!
伴随而来的是苏嫣嫣的怒吼———
“李小木,我杀了你———”
苏嫣嫣悲怒相激下,逼出浑身最后的灵气和劲力,将催人离魂的宝剑全力掷出。
是“离魂剑”!———李小木心中只叫出了这几个字,便见那绿光倏忽而至,已到自己胸前,他不及躲闪,只是本能的把灵镜挡在身前。
叮———
剑势太快,灵气甚浓,绿光带着呼啸,击打在灵镜正中,透镜而过,戳进李小木的胸口。
周围众人只感到一股强风袭过,眼前各色灵光夺目,但只是眨眼一瞬,便又消逝不见,不过手中兵刃却不知去向,身旁草木不见踪影,大家定睛看去,见月色依旧惶惶,风清树止,毫无异样。
但在这刹那之间,李小木自身却经历了一番风暴,他只感到———
迷离的月色突然避去光华。
一卷厚重的铅云悬空压下。
林中草木纷纷扭曲枯萎。
各种兵刃个个颤动粉碎。
地上的沙石浮空而起,尘晕扑腾。
路旁的溪水沸腾化雾,烟云翻滚。
干枯的草木中窜出细细磷火,聚集到一处,缠绕旋紧,形成一股尺粗的火龙,并着铅云、草木屑、兵刃碎片、沙尘粉、烟水雾一齐向李小木激射而去。
李小木胸口剧痛,只感觉眼前青黄黑白赤等各色闪动,全都聚到灵镜之上,又一股脑的顺着剑身灌入自己胸中,灵镜上的磅礴灵气仿若蒸腾的无边大海,自己胸前创口便似海底突然打穿的巨大空洞,海水顺着洞口奔腾而入,好像漏斗倒灌,却不知流向何方,只感觉四处冲撞的灵气似要把自己的四肢百骸击碎涨破,痛苦非常。
在周围人看来,变化突然,去势悄然。
李小木却仿佛经历了千百年,在恍惚中他好似看到了日升月落,花开果成,山呼海啸,万物亡生……经历了千百年,痛楚了千百年,直到最后的灵光卷成细小一团,顺着剑身侵入他身体,才感觉天旋地转,浑身发冷,他眼前暗了下来,身体像软泥一样瘫倒,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一只卷起袖子的手臂扶住自己,袖子有些眼熟,好像是———僧袍……
林中已有人迫近李小木身前,看着他抱着灵镜倒下,刚想伸手抓他,却感凉风一过,眼前一花,李小木已不知去向。
……………………
……………………
仿佛又过了千百年……
周围是一片白色或是一片黑色,李小木不确定。
他不知道自己是生是死,身在何处。
只感觉飘忽在虚空之中,却没有躯体。
他感觉不到自己,却能体味周围。
没有耳,他却能听到,虽然声音很小很遥远,李小木还是听到了那一声“咦?!你能感觉到?”
没有鼻,他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佛香之气让他感觉很舒服,他又用力嗅了嗅———虽然他不知道是用什么嗅的。然后他又听到了一声“哦?!你能闻到?”这次声音清晰了很多,也没那么遥远。
没有眼,他却能看到,他终于看清在一片黑暗中,漂浮着一团黄光,渐圆渐扁仿若人形,他再次听到了那声音“呀?!你还能看到?”这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没有口,他却能说话,他说:“谁在哪?我又在哪?”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天?你竟然还能说话?”
“我死了么?”李小木问。
“没有!”
“那我是睡着了在做梦?”
“也不是!这里是你的脑中神府,又称之为意境,是我把你带进来的。”
李小木听声音越来越清晰,此时似乎就响在耳边。
“小木兄弟,你很不错,短短光景,你的神识就能感、观、闻、嗅、语,而且越来越强,如果咱们不是兄弟,我也该嫉妒你了,哈哈。”
小木突然想起,这是破戒和尚的声音。
“是你救了我么?”李小木问。
“不全是!我本以为你受‘乾坤极灵镜’所侵,必死无疑,只望能保住你的三魂七魄不散,却没想到你是乏空之体,竟不会被灵镜的镜魄所伤,只是受些外伤,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