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亮的粉末在空中翻滚不休,像极光一般变幻万千。
方柯的两只手跟着又掐动了一个很独特的法诀,跟着两手食指连连挥动,说也奇怪,那团团亮点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被方柯像指挥牵线木偶一般控制了起来。
它们很快就聚成了一团,然后再分散开来,渐渐的,花小喵看出了名堂。
它们拼成了几个简单的拼音,那几个字她还认得——至于她要想起自己是如何认得,如何学到这几个字母的,她的头就疼的像是要撕裂开来一般。
“认得吗?”方柯很有些得意的问。
“认得认得!”花小喵笑了,她觉得方柯这样做很有趣,所以她也十分配合的将那几个拼字读了出来:“勒、窝、屋、鹅,你是想拼个罗字出来对不对?可是好奇怪,你是不是拼错了?”
方柯愕然,他的心就像小孩子手里的气球被钉子捅了一下似的,立刻就泄了气。
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拜托,这不是汉语拼音,这是英语单词好不好?”
“英语?”花小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可是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就是……算了。”方柯被花小喵搅的兴趣全无,只好打了个收字诀,将那些星星粉全都收在掌心,又倒回了那个小瓶里。
“那你再给我变个魔术吧。”花小喵意犹未尽。
“你想看什么?”
“这屋子这么黑,要不你弄点火出来照明吧?”花小喵想了想说。
“好吧。”方柯无所谓,反正他背包里的道具还多,想了想,他从里面取出了几张符纸。“怕不怕鬼?”方柯挤了挤眼。
花小喵咯咯娇笑,以手抱胸:“怕。”虽然说怕,可看她的模样又哪里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瞧好了!”方柯一口将蜡烛吹灭,跟着将那符纸往空中一抛,“众鬼聚来听我令,阴火现形开狱门!”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符纸无火自燃,跟着竟爆裂开来,它燃烧的极猛,迸发出几道火星之后便燃烧殆尽,而屋子里瞬间又变的漆黑一片。
“老公,我怕……”花小喵的声音很轻很柔,方柯只觉得心中一荡,伸臂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耳旁低声说:“别怕,有我在这保护你,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到你的。”
花小喵不再说话,身子却是缩进了方柯的怀里。她瞪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瞧不见,耳中只有屋外传来的阵阵海浪声。
“是不是法术失败了?”花小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在这么黑的屋子里将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地上那张烧成了灰的符纸很明显并没有任何的异动,只是静静的躺着。
“不会的,你等着瞧吧。”方柯对自己的法术很有信心,他轻轻搂着花小喵的腰,将头埋在花小喵的齐肩长发中,嗅着她发丝的味道,心里却异常的宁静。
他自小就学习道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跟自己年纪相当的女性,就算是远赴海外的那几年,他也只不过跟几名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保持着同学间的正常交往罢了。
女朋友甚至是妻子,对于他来说就犹如天边的星星般,仿佛触手可及却偏偏遥远的跟另一个世界似的。
可是现在,他怀里就有一个小小的女孩,正像猫儿一样蜷在他怀里,寻求着他的保护。他深埋于心底的那丝保护弱小的大男子情怀在不知不觉中就被激发了出来。
“不要怕,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你的。”他再一次说出了这句话,似是对花小喵说的,又仿佛在发誓给自己的心听的一般。
刚刚说完,漆黑一片的度假小屋里忽然渐渐的有了似明似幻的光。这光来的好怪,自那张烧透了的符纸处亮起,初时像个萤火虫般只有一点微弱的几乎要被黑暗吞噬的光点,可随即,这点光迅速扩大,渐渐的形成了一道一人多高的光门。
这道门很薄很弱,仿佛只要一阵风就能将它吹垮似的,可任凭着门缝里吹进来的海风有多强烈,咆哮的声音有多么可怕,这道弱弱的光门仍然像一座不可摧毁的大树一般,任凭雨打风吹去。
它虚幻,它缥缈不定,它甚至没有实体。
可它仍然顽固地存在着,将美丽的灰蒙蒙的光散发到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正气,多了几分阴森森的鬼气。
是的,鬼气。花小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这些的,但她似乎就是知道这道门的任何玄妙似的。
“鬼要出来了。”花小喵几乎是下意识地说了出来,紧跟着,仿佛要验证她的话似的,这道光蒙蒙的门忽然恍惚晃动了起来。
这层光幕就像个帘子似的被人掀了开来,一个浑身冒着淡蓝色火苗的光头汉子从门里走了出来。
他全身上下不着寸缕,周身皆被火焰所围绕,肌肉虬结,看上去充满了怪异的力量感。
他的模样丑极,一对铜铃般的眼睛仿佛会发出闪电似的,每一个眨眼或是凝神似乎都能将人的灵魂带走。
“鬼奴参见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