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肖均风鼓胀的喉咙,邓安国的心脏一阵抽扭,肖均风主动承担责任,以身作则的崇高品质,令他肃然起敬。
刘明光目瞪口呆,直楞楞地盯着肖均风把馒头一口一口地往肚里咽。
战士们也一齐睁圆双眼,张大瞳孔。
他们想象不出从猪食桶里捡别人吃剩下的馒头啃,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全连人当中唯有赵永生一人神情淡定,望着肖连长啃别人扔进猪食桶的馒头,他竟然忍不住流出口水来,丝毫没有厌恶的感觉,因为那种滋味对于他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几乎无人知道,赵永生在家乡的县城读初中期间,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为填饱肚子,他曾数次偷偷摸摸地溜到学校食堂门前,从猪食桶里去捡别人吃剩下半块的馒头或包子啃,如今当兵进入侦察连,他有好几次悄悄地把刘明光剩下的馒头装进兜里,藏在无人的角落里填进肚子,没想今天肖连长也效仿他,啃别人吃剩的馒头。
肖均风冒着被哽噎住食道的危险,狠命地吞下赃污的馒头,擦了擦嘴角边的残渣,大手一挥,几乎是怒吼着道:“下不为例,解散。“
解散后,很多战士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围着炊事班木屋旁边的猪食桶,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陈瑞愤愤然地道:“他奶奶的个熊,扔这馒头的人是乌龟王八蛋,俺们都是贫农出身,为了填饱肚子,混口饱饭吃才来当兵,老百姓宁愿饿肚子也要养着我们守边关,有的人居然还有脸皮干这等缺德事。“
他脸色铁青,恨不得把扔馒头的那个人骂个狗血淋头。
三班长脸红脖子粗地叱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苦孩子,来当兵的初衷是为了混口饱饭吃,为了我那穷得连买一包盐都困难的家庭减少一张吃饭的嘴,看到有人糟蹋粮食,我心里确实不舒服,要是我发现扔馒头的人是我们三班的,我非治得他拉稀不可。”
一班长封均杰呸了一声,气鼓鼓地道:“什么玩艺,才穿几年绿皮,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我当兵都快当出油了,还从没有敢忘记自己是个农民,从没敢不珍惜农民的劳动果实。”
张海均瞪圆两只又尖又亮的眼睛,胳膊肘一碰封均杰,皮笑肉不笑地道:“一班长,你说错了,人家穿绿皮的时间可比你长了,还有,人家可跟咱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们是地地道道的庄户孙,人家那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能跟咱们这类人凑在一起,吃同一锅饭,已经算给足咱们的面子了,扔半块馒头是正常现象,人家吃香的喝辣的这么多年,让人家吃我们这些庄户孙才吃的白面馍儿,实在够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