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国很叹赏越军士兵的刁猾,也非常称赞他们的丛林战经验,不过这种兜抄到对手侧翼,施以致命攻击的伎俩,他早已见怪不怪,因此敌人给他耍的不过是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邓安国脸露鄙薄笑意,放下SVD狙击步枪,反手从腰后侧抄起81-1突击步枪,装上一发40毫米高爆枪榴弹,然后放下去,重新抓起SVD狙击步枪。
那个机枪手已经察探到邓安国转移了阵位,掉转枪口,继续进行火力压倒,但由于角度不利于低伸射击,弹着点离邓安国的掩蔽物始终差了那么一段距离。
有一个胆大脸厚的士兵,不知是嫌自己长命百岁了?还是被无边的死亡恐惧撕毁了精神防线,急毛蹿火地从掩体里跃出,举起AK-47冲锋枪打着徒劳的长点射,张嘴撕心裂肺地嚎叫,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径直向山坡上冲去 。
他身后的战友们声嘶力竭地呼喊,叫他赶快趴下,但不要轻举妄动,但他却充耳不闻,一股脑儿地往前横冲真撞,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
看来这厮的精神承受力不济,经不起狙击手带来的心理压力。
邓安国脸色森然,SVD狙击步枪一摆,一发7.62毫米突缘弹在空际划出一条直线,扑出成全他入地狱的迫切愿望。不过不是直奔他的要害部位而去,却是想让后半辈子生不如死。
突然间他嘴里的嘶吼竟意外变化为栗耳惊心的惨嚎,只见他的右臂齐肩膀被子弹利利索索地轰断,白骨森森,血筋突露的断臂飞到半空,滴溜溜地翻跟头,AK-47冲锋枪甩到空中,哒哒的喷射着桔红火舌。
他倒在地上痛得打滚,嘴里发出的惨嚎声,听起来活像一头野兽被丢进了一口滚水锅里。而他每滚过一寸地面,湍急的血泉就染印一寸地面,泥土、沙石和野草搅拌着稠糊血浆,变得粘粘腻腻。
邓安国的左臂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巨痛,他连眼皮子都不眨巴一下,放下SVD狙击步枪,疾如流星飞电,右手抄起81-1步枪,一摆枪口,平射40毫米高爆枪榴弹,打赏那个掩过来偷袭的敌人。
九点钟方向的敌人已经摸近邓安国阵位附近,他腾地长身而起,利索地提枪上肩,枪口甫一抬起,便听得呜的一声破空尖啸,忽见一发枪榴弹劈胸撞来,快逾击电奔星,令人猝不及防,他刚想张嘴嚎出绝望的嘶叫,身体就在一声轰然爆炸当中,四分五裂。
残肢断体在刚猛强劲的气浪掀动下,像雪片一样漫天纷飞,一颗突目咧嘴的头颅骨弹升至半空,欢快跳着跟头,血肉糊糊的胳膊,躯干内流出的内脏器官,还有毛发、破布条子,枪支零件……五花八门,五颜六色,只是瘰疬肠子被四散激射的弹片撕烂绞碎,变成一块块烂糊糊的肉糜,到处抛丢,惨状好不怕人。
吧哒的一声响,空中落下一条血淋淋的大腿,挂在邓安国头顶的芭蕉叶中间,创口处筋骨突露,套着低腰解放鞋的脚板还在微微搐动。
两点钟方向的敌人立时亡魂丧胆,慌忙退缩回去,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谷地里,那名断掉手臂的敌兵仍然兀自满地打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哀嚎,他挣扎在死亡边缘线上,求生不能,寻死不得,而他创口中淌出的鲜血染得地面的泥土和野草,红一块的紫一块。
有两个敌兵实在不忍心目睹战友痛不欲生,利用机枪手的火力掩护,一齐斗胆跃出掩蔽物,猱身疾扑过去,准备把断了手臂的战友拖回来。
邓安国杀机空前炽烈,心里只有一个最简单,最直接,也最残酷的念头,那就是对待敌人绝对要像秋风扫落叶那般冷酷无情,对待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对战友的生命不负责任。
他掏出一颗俄制防御型破片手榴弹,弹开引信拉环,甩手抛到两点钟方向,右手迅疾抓起SVD狙击步枪,咬牙强忍巨痛,抬起左手,曲臂于胸前,SVD狙击步枪往肘部外侧一架,快速捕捉目标,果断击发。
手榴弹凌空爆炸,两点钟方向传来几声凄厉刺耳的惨号。
SVD狙击步枪轻轻一跳,邓安国在晃动的瞄准镜中看到,其中一个奋不顾身,舍生忘死抢救战友的越军士兵左大腿爆出大股血浆,一交摔跌在地上,尽情享受剜心刨腹的痛苦。
邓安国对左胳膊伤口传来的巨大痛楚浑然不觉,枪口一荡,往上微微一抬,迅捷如流星赶月,不待枪身进入相对稳定期就开枪射击目标。
另一个敌兵刚一抬起AK-47冲锋枪,右手食指尚未及搭上扳机,一颗酷毒的子弹飙然而至,噗的一声钻进他右手背,一团血雾炸起,他的右手掌竟然被子弹轰得稀巴烂,五根手指头不翼而飞。
邓安国把枪口往下一压,急如星火,送出第二颗子弹,让那厮将缺手断腿的痛苦一次享受个够。
那厮举着血肉模糊的右手,尚未及发出哀嚎,便在此刻,他蓦然觉得左小腿传来热辣辣的刺痛,一股锐不可挡的劲力撞得他左脚立足不稳,一个趔趄,扑腾一声跌坐在地上,他定睛看去,只见左小腿内外两侧各被子弹凿开一个大血窟窿,黏糊的鲜血夹杂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