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兵们正自迟疑间,邓安国乍猛地一踩离合器,又一踩油门,卡车犹如一头发情的公牛,又好似一匹脱缰的野马,在电光石火间,凶猛地飙出了出去。
这一下变故当真快逾击电奔星,敌兵们尚未及反应,卡车就愤怒地吼着,猛可地向前冲出,刚自逼拢车头前的三名敌兵立时与卡车发生了一次亲蜜的对撞,无奈他们是血肉身躯,去和钢铁铸造的卡车以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其中一名敌兵被撞得向后倒飞出去,身子凌空划出一道粗劣抛物线,随即又与七八米开外的一棵小树发生对撞。
喀吱一声脆响,纤细的小树怎能经得起恁地强劲的力道冲击,当下折断,而他的身体扑腾一下坠落地面,七窍流血,腰部四肢以奇怪的角度拗折蜷曲,显然他筋碎骨折,腑脏翻腾,已是活不成了。
而另外两名敌兵亦被撞飞了起来,在一片咯嚓咯嚓的骨骼碎裂声中,碰在军营的铁栅大门上,迅即弹落地面,各自拼命地抽搐着四肢。
只可惜,宛若钢铁怪兽般的卡车并未就此罢休,反而变本加厉地残虐着他们那业已丧失生机的躯体,而一辆卡车重逾数千斤,他们的身躯不过是皮肉包骨头,又怎能承受得起此等重量?
但见卡车风驰电掣般辗过两副血肉躯体,带起一片喀喀嚓嚓,噗哧噗哧的恐怖怪响声,紧接着又是砰碰一下暴响,卡车撞开铁栅门,冲了出去。
再回头看看军营大门口,那两名敌兵已被卡车轮子碾压成了两副血饼,稠血、脑浆、碎骨、肠子和脏花花绿绿的腹脏,拖扯得遍地皆是,散发出大股浓稠的咸腥味,令人闻之不禁呕吐晕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当其他敌兵回过神来时,卡车已如弩箭离弦般,飙出了军营,慌促间,他们大声鼓躁着,端起冲锋枪,哒哒哒的打着长点射,发足追了上去。
双手扶着方向盘东扭西扳,邓安国驾驶着军卡在狭窄而又弯曲的公路上左拐右转,像猎豹一般巧捷。
雨水浸透了公路,泥土又松又软,粘附着稠糊血浆、肉糜的车轮在上面辗过时,留下两道深深血红沟渠。
敌兵在后面穷追不舍,子弹如飞蝗般覆盖而来,打在车体上叮当作响,火星乱溅。
山间公路又狭窄又崎岖,加之雷雨天气,路面泥泞不堪,极大地影响了车速。
纵然邓安国精熟于特种驾驶,但受限于人地生疏,后面追兵逼迫,难以加速前进,不得不放弃驾车逃离的打算,决计趁追兵还在三四十米外时,赶紧弃车。
心念疾闪间,邓安国瞥见前方不远便是道路的转弯处,心头微喜,他右手闪电也似抄起AK-47冲锋枪,将枪托抵在离合器上,枪管支撑住座位。
准备甫一就绪,他猛地踩下油门,左手快如电闪,抓住车门扶手,狠力一拧,迅即一把推开车门,纵身跃出驾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