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引起敌人警觉,于是他想到了施展铁指锁喉手来捏碎走后面两士兵的喉骨,飞掷手术刀刺穿前面那个班副的喉管。
从嘴里取下刺刀,邓安国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扫视一眼横躺于地面的三具敌尸,只觉得心头又畅快又惬意,不像此前毙敌后那么愧悔和怅惘。
人确实是个对环境适应性极强的动物,刚才他还对自己杀敌的残毒手段心存惧意和不适,但随着杀敌数目的逐渐递增,手法也愈加娴熟,故而越发越觉得杀死敌人是战士执行危险军事任务的必须和无奈之举,因为在战场上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或者杀人或者被杀,容不得半点善念。
言念间,邓安国心头微感宽怀,迅速将三具死得硬棒棒的敌尸拖进草丛中,藏匿起来。
从那班副的尸身上拔下手术刀,邓安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为防散发在空气中,从而引起越军巡夜哨兵的警觉,便从战术背囊里摸出一个大塑料瓶,将事先备好的花草浆液涂了些在敌尸上。这一次,他可不想再因为身上的异味而被敌人注意到了,就在身上涂抹了不少花草浆汁。
重新潜行到那栋吊脚木屋旁,邓安国三两下就将两颗撒布式反步兵爆破雷布设在屋檐下的阶梯旁,尔后,他悄无声息地绕过两顶帐篷,到达一堆杂物旁边,忽然听得左首脚步声沙沙作响,间杂有几声咳嗽,还有嘟嘟囔囔的怨艾之声,由于夜深人寂,声音听起来格外响亮。
邓安国闪身隐蔽到杂物旁边的暗影里,探出半块脸,循声搜视。
只见在昏黄的灯光下,四五名披着雨衣的越军士兵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邓安国一看就知,他们是刚刚换班的巡夜哨兵。由于顾虑到杂物的暗影隐藏效果不佳,他扭头搜视左侧,发现有一栋吊角木屋,那里更便于藏身。
他心头大喜,当下屈身,脚尖点地,助跑几步,借助冲力,身子朝前翻滚几米,而后两脚狠蹬地面,拔离地面两尺,宛若一片风中落叶,无声无息地飘过左侧一片长势繁茂的深草,径直朝两那栋吊角木屋飘过去。
触地的刹那间,他双手撑地拼力一按,两腿往上甩起,向前翻了个空心筋斗,变成脚上头下,双手又是撑地猛按一下,又是一个空心筋斗,扑进屋檐下的暗影里,然后蹲起身子,慢慢地移动,把后背贴向木屋墙壁。
这时,那几名敌兵才慢慢腾腾走到近处,邓安国细心一窥视,发现他们的步履有点沉重,步速也相当散慢,毫无规律,应该是新兵。
只见那些敌兵当中,有的人不住地用手去揉眼皮,有的人在张大嘴巴打呵欠,有的人在紧腰间的武装带,有的人则在低声怨骂着什么。
邓安国侧耳细听,其中一名敌兵在抱怨军营生活既很辛苦,又太枯燥乏味,说自己家境殷实,在念高中,当初是响应国家号召,怀着满腔热血才来当兵的,可全然没有想到当兵的日子是这么难熬,起早贪黑,风吹日晒,摸爬滚打,站岗放哨,实在太苦太累,部队纪律太严,加上班长严厉之极,苛刻之至,动不动就责罚士兵,简直比管牢狱的犯人还要过分,比想象中差得太多。
他正自当着旁边的同伴诉苦,那同伴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悄声告诉他,别再吵了,班长在后面来了,当心给人家听见,指不定有一顿海训。
果不其然,后面跟来了一名身姿矫健的老兵,但听他压低声音,向那些士兵训斥道:”不许说话,给我走快点,他妈的,一群怂包蛋,一无使处。你们以为老子愿意赖在这深山沟里带你们这帮新兵蛋子是不是?像你们这样稀稀拉拉,上了战场非他妈成炮灰不可,不就是让你们值个夜班吗?又不是让你们去营地外面巡夜,他妈有啥可抱怨的,要是让当官的听见了,把你们调到前线打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