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里。
思索了下,张明澄解开固定在车厢顶部的绳子,慢慢走到两节车厢的结合部。这一次他将绳子放的足够长,就好似从悬崖上索降一样,慢慢降到了车厢底部。他停了一秒钟,估算了一下需要放开的绳索长度,双脚用力撑在厢壁,身子远离车厢弹出去大概三十公分,就在这个时候他松开双手放出了一节绳子。钟摆作用之下,他整个人一下子悠到了车厢底部。
他双手双脚攀在车厢底部的凸起,腾出一只手慢慢解开绳子,又将绳子暂时栓在一旁,然后整个人如同壁虎一样往前移动了几十公分。
张明澄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卫生间。这种列车上的卫生间,通常都是将便池用螺丝固定在预留的缺口上。只要扭开螺栓,推开便池,他就能从缺口重新回到车厢里。
几分钟之后,最后一颗螺丝帽被扭开,张明澄用手一推,便池被掀开,他七手八脚顺着缺口爬进了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待了一分钟,抖落掉身上的积雪,张明澄将便池归位,随即扭动把手除了卫生间。这是紧挨着餐车的软卧车厢,下一节车厢就是西拉耶夫的所在。
张明澄快速走到车厢结合部,用力搬动制动装置,然后猛的一扭!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惯性作用下张明澄一下子撞在了车厢上。但他顾不得这些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努力保持着平衡,快速穿过过道,钻进了另一节软卧车厢的卫生间。
……………………
特区,新明保险总部。
缀后引导的前台几步,穿着西装的杨峥与周杰夫并排走在后面。周杰夫四下看了看,低声说:“二环边上购置这么一套六十六层的大厦,新明保险真是富得流油。”
“闭嘴,杰夫!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乡巴佬。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反恐中心探员。”
周杰夫闭了嘴。两个人跟着前台上了电梯,一直上到五十一层,然后在前台引导下走进了一间有着宽敞落地窗的办公室。
“柳总,两位客人已经来了。”
坐在电脑前的中年男人抬起手:“给我一分钟。”说完又低头忙碌起来。
前台小姐歉意的笑笑,请两人落座,询问了要喝些什么,随即离开了。柳总是新明保险的高级经理,也是公司的合伙人之一。他说要等他一分钟,但实际上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里这家伙一直在摆弄着电脑,丝毫没有要搭理杨峥他们的意思。
杨峥不屑的笑了,他熟悉这种手段。刻意的将访客晾起来,有助于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掌握主动权。但姓柳的这次显然挑错了对象。
又过了三分钟,柳总深吸了一口气,抻着懒腰站了起来,“哎呀,真抱歉。公司每年年底都会很忙。需要喝点什么?我这正好有一瓶不错的西班牙皇家鉴品。”
“不用了柳总,你的时间不富裕,我们的时间同样有限。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杨峥冷着脸说。
柳总尴尬了下,随即笑起来:“我欣赏你的直率。如果所有的官僚都有你这样的直率,那可真是帮了大忙。”
“我们这次来,是需要清查一份保险单。保险单的受益者是一名我们正在追缉的恐怖分子,我们清查了她的收入,现在怀疑恐怖组织是通过教育基金保险这样的手段来为她提供资金支持。”
杨峥话音刚落,周杰夫立刻补充说:“说白了,我们怀疑新明保险参与了恐怖组织的洗钱活动。”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一旦坐实了,新明保险立刻就会从行业龙头蜕化成二流小公司。政府以及舆论的打压,会让新明保险这辈子都没法翻身。
柳总立刻说:“这不可能。新明保险是一家正经的商业公司,我们只做正经的买卖。”顿了顿,看着两人严肃的面孔,他说:“当然,两位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恐怖组织的确可以利用保险单来为恐怖分子提供资金,但做类似保险的又不止新明一家,严格来说所有的保险公司都有可能被利用。这只是个例,而不是普遍现象。”
“是不是个例我们需要调查。”说着,杨峥将一份文件丢在茶几上:“这是嫌疑人的保险单编号,我们需要有关这份保单的所有原始档案。”
柳总走过来拿起文件扫了一眼,突然说:“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授权么?”
杨峥与周杰夫对视了一眼,周杰夫站起身,走到柳总身前,探出脑袋,凑近柳总的耳朵说:“柳总,我想你需要搞清楚一件事。这件事涉及到***,我们这次来只是想调查这一份保单。如果下次再来,那就不是一份保单的事儿了。我知道保险公司的规矩,为客户保密,说真的,我很欣赏这一点。但有些时候,尤其是涉及到***的时候,这种坚持就有点……怎么说呢?不合时宜?”
退后一步,周杰夫似笑非笑的说:“你看,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如果手头上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至于跑过来让你故意晾半天么?”他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柳总的办公桌前,随意的将手机丢在桌面,转过身靠在桌子上:“当然,如果你一定坚持要一些繁琐的手续,没问题,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