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第二个学生
“让我再想想。”杨峥被自己疯狂的猜想吓到了。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就意味着电话打过去之后等待他的不是救援,而是另一场追杀。扎乌尔·西拉耶夫跟他的爪牙肯定还留在敖德萨。乌克兰几乎算得上是对方的半个老家,扎乌尔可以轻而易举的买通敖德萨的警察,然后在两天的时间里调集足够的人手对自己进行搜索。托了老兔子的福,杨峥现在依旧安稳的躲在改造的防空洞里。但只要他一露头,要不了多久扎乌尔就会找到他。另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些不对?一个掉了包的曹毓文几乎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最开始可以蒙骗过自己,抵达特区之后即便熬过了鬼屋,也过不去备用总部的安检那一关。指纹、虹膜可以伪造,动态口令可以从真正的曹毓文那里得到,但DNA那关怎么过?自己与曹毓文最后一次通话是在三天前,那是在自己刚刚踏上敖德萨码头的时候。电话里的曹毓文除了声音依旧沙哑难听外,没什么异常。通话中对方亲口告诉自己,他已经通过了鬼屋考验,正式恢复工作了。如果曹毓文是假的,那他又怎么通过DNA那一关的?
这里头一定有自己没想到的地方。他努力思索着,试图找出这其中的漏洞。然后另外两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要么曹毓文被洗脑了;要么曹毓文是一直潜伏着的狸猫!
“想不通的话,不妨说出来。”老兔子的话打断了杨峥的沉思:“毕竟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
尽管对老兔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抵抗情绪,但杨峥还是如实的将这几天的经过如实说了出来。他说得很详细,叙述过程中总会返回去,诉说某个自己遗忘了的细节。当然,他也没忘记说自己的推断,包括那两个荒诞的念头。
听完,张明澄沉思了一下,说:“你又陷入了思维误区。”
“怎么讲?”
“如果假曹毓文并不是一个人呢?”
不是一个人?什么意思?
没等他问出口,张明澄说:“很简单,曹毓文失陷在罗马尼亚并不是偶然,恐怕很早之前他就被人盯上了。”“这点我早就想到了。”否则仅仅几天的时间,扎乌尔那家伙就算神通广大找了世界上最好的整容专家,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完成整容手术。那是彻底的整容,假曹毓文出现在杨峥面前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怀疑,这说明冒牌货肯定磨了面部的几处骨头。而这种手术绝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另外,冒牌货对曹毓文的过往了如指掌,所以在谈话中杨峥没发现什么过于明显的漏洞。这说明FIC内部有人出卖了曹毓文,将他的一切都交给了扎乌尔·西拉耶夫。
“嗯,你早就想到了。”张明澄站起身,满是嘲讽意味的说:“那你怎么没想到,既然那家伙对曹毓文了如指掌,甚至知道你的事情,那他为什么不能篡改信息数据库呢?”杨峥被曹毓文诘问的哑口无言。事情很可能就是这么简单,他陷入了误区,继而将整个问题复杂化。沿着这个假设推导下去,冒牌货要除掉自己就有情可原了。曼谷的押送行动中,曹毓文损失了自己用惯了的手下。而不论对于新近补充的FIC特工还是他们的领导曹毓文来说,他们彼此都很陌生,还处于熟悉的过程中。于是与曹毓文很熟的自己就成了最不安稳的因素,所以扎乌尔想要除之而后快。恍然大悟之后,杨峥攥紧了拳头,目光看向老兔子。“不不不。”张明澄连续的摇着头:“别指望我会帮你。首先我对现在的FIC可没什么好感,看你们出丑就是我的乐趣;而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我以为你还是个爱国者。”杨峥的论据,来自于张明澄对过往的描述。
“爱国者?”张明澄苦涩的笑着:“不论曾经多么激烈的情感,都足以在三十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里消散于无形。”他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那块怀表,然后又慢慢的松开。“而且这是你的责任。别像个没长大的孩子,遇到难题总是想着找家长。”
“没长大的孩子?”老兔子总有办法挑动杨峥的情绪,于是年轻人咬牙切齿的激动起来。“我说的有错么?”张明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等你什么时候积攒了足够多的阅历,学会用脑子思考,那时候你才算真正的长大。至于现在,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喜欢耍小聪明、遇事冲动的小男孩。别用你那些险死还生的经历说事,一名真正成熟的特工绝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绝境,而且是很多次。你能活到现在只能说明一件事:你的运气足够好!”运气足够好?杨峥哭笑不得,他觉着自己的运气一向糟糕。当然,总的来说要比周杰夫那家伙好点。老兔子的话让人无可辩驳,加入FIC后杨峥在训练营的理论课上读过间谍史,知道那些真正优秀的特工往往都是隐形人,甚至在他们功成身退之后都不曾引起敌对国反间谍机构的关注。他们有着极其正常的生活,会跟自己的邻居起龌龊,会因为工作不顺心喝得酩酊大醉,会在出轨后恳求伴侣的谅解。那些背地里窃取的情报、精准的刺杀以及数不清的勾当,让人很难与他们的表象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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