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7 餐厅里的谈话
杨峥与曹毓文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赶到预定的直升机降落地点，曹毓文很虚弱，以至于后半段路程杨峥干脆背着他走。然后他们就在山顶附近的空地上等待，幸运的是追兵似乎搞错了方向，起码直升机赶到的时候追兵还没发现他们。
杨峥还记得自己对布尔赛诺的承诺，将曹毓文送上直升机之后，径直问飞行员防化服的事情。然后在杨峥的指引下，直升机稍稍拐了个弯儿，在布尔赛诺的村子上空悬停了片刻。杨峥一直没看到布尔赛诺，所以只能将两套防化服丢在了那家酒馆的房顶上。跟着直升机不再停留，直奔目的锡比乌。
曹毓文裹着毯子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慌张，似乎还没从几天的劫持与严刑拷打中走出来。
“他们像知道我掌握了哪些情况，像知道我干嘛追踪他们。”曹毓文说：“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别这么自责。”杨峥点了根香烟，放松的说：“这只能说明你不适合搞外勤。”
曹毓文摇了摇头：“这不是借口……我们死了这么多人。”
“主管，”杨峥轻声问：“你嗓子怎么了？”
曹毓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我肯定是连着几天都在高声喊叫，喊哑了嗓子。”顿了顿，他似乎在回想什么，说：“我都没看清那是什么刑具。对了，飞行员怎么样了？找到他了么？”
“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死去的。”而且死得异常痛苦。曹毓文似乎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当杨峥询问刑讯的细节的时候，他语无伦次的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跟着竟然又问飞行员找没找到。杨峥觉着现在的曹毓文不适合谈话，于是安慰着他，看着他在颠簸的直升机上很快入眠。飞行员告诉杨峥，FIC派了一名医生在锡比乌等着，跟医生一起的还有来自法国的行动小组。到了锡比乌，直升机一落地FIC派来的医生就爬了上来。医生神情严肃，不到四十的年纪却早早的白了大半头发。医生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给曹毓文检查身体，然后和杨峥一起站在舱外说话。
“他受到了极为残酷的折磨，”医生说：“身上有多处瘀伤、挫伤，肋骨断了一根。还有些脱水。好消息是没有任何内出血的迹象。我给他吊上了生理盐水和抗生素，尽量不要移动他。”
点点头，杨峥突然问：“他的精神状况怎么样？”
医生看着杨峥，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说：“我无法确定他的精神和情况究竟受了怎样的伤害。正式的评估只能等回到特区之后再做，不过趁着这段时间你也可以自己想想办法。飞机要明天中午，你可以试着谈一些轻松的话题，聊聊从前的美好时光。毕竟，你们俩是朋友。”
等医生走了杨峥才反应过来，讷讷的站在那里重复了一嘴：“朋友？”
他只当曹毓文是一个合格且比较熟悉的上级，从没想过他们会成为朋友。毕竟，比起南哲那种二货，曹毓文太过严肃了。
晚上的时候，曹毓文的精神看起来正常了很多，狼吞虎咽的吃掉了一人份的食物。只是一直坚持保留着脸上的胡子。
美食让他放松下来，然后主动谈起了这几天的经历。
“审问我的家伙是这伙人的头目……”
“扎乌尔·西拉耶夫？”杨峥问。“这么说扎乌尔也在那个山洞里？”
“没错。”曹毓文的身上微微发抖：“这批货很重要，扎乌尔肯定不放心让手下人去操作。”
“放射物。”杨峥肯定的说。
“是铀235！”曹毓文双肘支撑在餐桌上，双手托着下巴，说：“起初我只想通过触发放电器追踪到那批脏弹的信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团伙的头目是扎乌尔·西拉耶夫。如果早知道……”扎乌尔·西拉耶夫是伊姆兰·西拉耶夫的儿子，他完全没必要去搞什么触发放电器。除非他已经弄到了所有东西，比如用于制作脏弹的核废料，以及提炼浓缩铀的方法！
“杨峥，我们必须假定扎乌尔，或者背后的伊姆兰·西拉耶夫已经掌握了浓缩铀的方法，我们必须假定他们在制造原子弹。”
“或许这只是扎乌尔的注意。”杨峥思索了一下说：“俄国现在很混乱，据我所知已经有部分核弹头被俄国佬偷偷卖掉换粮食了。”
“不，不不不。”曹毓文说：“俄国人的核弹不会轻易卖出去，即便是卖也会选择靠谱的买家。”三十多年前的那场世界大战将整个世界打了个稀巴烂，大明帝国一度处于崩溃的边缘。日本列岛上的核爆拯救了大明，终止了这场让大明坠入深渊的世界大战。
或许当初大明帝国的本意仅仅是休战，休养生息，挽救已经崩溃的经济民生。缓过气来，靠着核武器完全可以一路将俄国、德国碾压成碎末。让大明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大明喘息过来，死敌俄国居然也拥有了核武器，然后是闷声大发财的美国佬。至于澳洲佬的核武器……那是大明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