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有他一人,我倒不会太过紧张,因为三年前我就和他有过交手,虽说当时因为黑龙佐亚克的出现他匆忙离开,没有真正的分出胜负,而且在黑龙降临前的紧要关头,我和他的交手也让我觉得有些稀里糊涂。但经过这三年来的修行,我自信实力已经提升不少,再不济也能够从他的幻术中全身而退,能够轻易破除幻术空间就是最佳的证明。
可如今在这片寂寥的小树林里,除了双眼泛着诡异红光的幻术师之外,另有一人站在他的身侧,那人我居然也是见过,身着素白衣衫,腰胯纤细长剑,赫然是我曾在伊格拉姆的争夺赛事最终决赛遭遇到的第一个对手,名字似乎是叫做琉璃。除了一身素净衣服与当初的素布抹胸稍有不同外,她的手臂位置同样绣有一只蜘蛛图案,这也是与幻术师共通的地方,似乎是在诠释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当初我之所以能够胜她,一则她和深冬交手消耗了过半气力,气势上我就占足了优势,二则我为了保留体力速战速决,使诈将她逼出场地,并未与她真正的碰撞交锋。她动作的迅捷,剑术的凌厉让我印象颇深,要是正面冲突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此番她和幻术师站在一起,凭借着幻术师的幻术和她的剑术,我很难招架下来,在这种境遇遭遇到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很快学生们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幻术师他们虽不认识,可他那副装扮很难让人往好的方面联想,至于琉璃,记性只要不是太差都不会忘记争夺赛决赛的事情。学生们严阵以待,气氛顿时紧张,幻术师缓缓走了过来,握着手杖翻转回旋,声音沙哑晦涩如夜枭:“这样美妙的夜晚,怎么可以少了名为颤栗的舞蹈?被厄运笼罩着的可怜羔羊,抛弃所谓的希望,尽情释放心头的恐惧吧,你们绝望的悲鸣是这场盛大舞会最曼妙的伴奏曲。”
他的装束再加上他的声音,烘托出了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不少学生均是向后退却,一时间被他给震慑住了。我则若无其事的走到前端,学着修斯的样子,双手枕头,舒展手臂还扭了扭腰,故作轻松道:“大半夜的不在家好好睡觉,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出来吓人?我记得上次看到你穿的也是这身吧?难不成你就只有这套衣服,装神秘感的绷带就没拆下来洗洗?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螣蛇和繁星一左一右站在我身侧,雷修呆头呆脑站在我后边,比学生稍微靠前一点,反正我是指望不了它来壮声势的。幻术师停下翻转的手杖看向我,隔着那层绷带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他的话里听出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无知的小子怎能明白黑夜舞者的华丽?黑夜垂下的舞台奏响噩梦的序曲……”
不等他说完,我已和螣蛇、繁星窃窃私语,繁星言道那个人好啰嗦啊,穿的衣服也很奇怪,一点品位都没有。我立即接话道也许是某个剧团的落魄演员,那套衣服都很久没换了,这么晚还出来客串演出,真不容易啊。螣蛇抬高语调“咦”了一声,说那个穷得买不起衣服的人是演员吗?那他可不可以演铁面英雄(儿童读物里的主角)给螣蛇大人看?
幻术师的话被我们仨打断,气氛尴尬,他咳嗽了两声继续道:“死亡的乐章将萦绕在尔等耳畔……”
我怒斥螣蛇看你最近的表现还以为你有了长进,怎么还在看这种幼稚低龄的东西?螣蛇反驳说看什么是螣蛇大人的自由,林克你管得也太宽了。况且这还是梅米推荐的,为了跟梅米找到共同语言,大人我不得不看。繁星则站在螣蛇的阵营道,小孩子看这种书很正常啊,不然看什么?林克,难道你有偷偷看奇怪的书籍吗?
“尔等灵魂将在恐惧中颤抖,绝望就此降临……尔等……你们怎可如此无礼?别人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老是要打断?”幻术师终于被我们三个激怒,显得气急败坏。
我托着下巴,从头到脚又重新审视了他一番,啧啧称奇道:“原来你还会说人话的,干净利落的说话多好,何必要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辞藻来,也不嫌酸得慌。多学学你旁边那位,惜言如金,说吧,趁着我们睡着捣鬼是想做什么?不会是刚巧路过吧?”
幻术师被我们这么一折腾,没有再拐弯抹角,指向我身后,直截道明来意:“我们来此是要带走那只漏网之鱼,把它交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们,若不然……”
幻术师再次旋转手杖,手杖顶端的宝石再度发出暗红色的光芒,言语上的工夫毕竟是没本钱的买卖,逞逞口舌之利终归伤不了他一丝一毫,更不能将其逼退。站在他旁边的琉璃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但她握住剑柄,用最直接的方式传达出了威胁的意思。
他们的目的是巴达鸟,这也间接说明森林里的这场变乱和他们脱不开干系,芙兰极有可能就在他们手中。虽说我没有胜过他们两人的把握,与他们对立将让所有人担上风险,可没有去救芙兰已经让我心有不安,要是这个时候再抛弃昏迷不醒的巴达鸟,那我绝对会愧疚一辈子的。
我没说话,像琉璃那样用直白的方式回应他们,掌化冰刀,让繁星带着学生和幼兽后退,虽说我知道她不会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仍然低声叮嘱她道,如果情况不对就带着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