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大概弄清楚了齐维的遭遇。那日我离开一马当先学院之后,公开班出现了名听课生拥有超过一百霍顿值魔力的消息不胫而走,随着这条消息一起的,还有班级讲师纽芬尔被听课生的挑衅。消息这种东西素来是三人成虎,通过好事者们的添油加醋,我这个当事人俨然成了个嚣张跋扈,扬言要以一己之力挑翻整座一马当先学院的狂妄之徒。
公开班上出现了这种事情,身为讲师的纽芬尔在私下里难免被引为笑谈。据说纽芬尔所在年级的训导主任还因此找纽芬尔谈话,严厉斥责他没有好好的管理好班级,败坏了学院的形象(因为谣言里的“我”来自于其他大学院,这个大学院当然不包括埃尔基商业学院)。本就在课堂上被我惹出了一肚子火的纽芬尔在被训导主任训斥之后更是怒火中烧,齐维这个头号差生自然成为了他宣泄怒火的目标。
而且纽芬尔认为我在课堂上的举动是为了给齐维出头(这一点齐维并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测的),厉声指责齐维是班上的惹祸精、蛀虫,一马当先学院怎会有他这样的学生存在?齐维默默的讲述这些,不时还显露出笑容,不过这些笑容丝毫掩饰不住他心头的落寞寂寥。很难想像齐维在听着这些指责的时候是什么心情,纽芬尔的这等举措也超过了我的预料——在我看来就算讲师再生气,也不会冲才八九岁的学生发火吧?这一点上我做出了错误的论断。
可怜的齐维在回到宿舍后又遭到了舍友们的哂笑,伤心难过的他一度想要放弃,但回想起从乡下将他送到这里来念书的父母,齐维着实下不了这个决心。于是他冷静的思考该怎么办,很快他就想到了我,当然那个时候他只是将他自己同我进行比较,没有想过要我教他魔法什么的。他之所以生起这样的想法,完全是因为他在商业街购买生活用品的时候,偶然发现了我(当然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没有上前来打招呼,街上人太多了,我没有注意到他)。
回想起我在课堂上说的话,他对我很是感激(其实我站到讲台上去大部分是出于自己的原因),就想当面向我道谢。可胆怯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这样一直跟在我后面,又担心我发现他后会误会他不怀好意,所以他在目送我出城后就没有再跟,而是回到宿舍开始考虑来商学院的问题——聪明的他很容易判断我之所以会去其他学院听课是因为我的身份是学生,要不然普通的小孩子在没有经过学习的前提下,不可能发出那样强大(只针对于十岁上下的小孩儿而言)的魔力的。
而在比斯里尔斯东郊只有埃尔基商业学院这一所学院(多农田被视作乡下,其他学院主要建在另外三个方向),我能够这么厉害肯定和学院脱不开干系(如果说的是那几本魔法书的话,勉强说得过去,和西蒙八竿子打不着),所以在犹豫良久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来到了商学院。
其实齐维对于他自己是否能够顺利进入商学院也没底,在他看来学院之所以如此窘迫那是低调,是“藏龙卧虎”——我起初到这学院的时候也是这么猜测的,但半年下来事实证明这完全是我的主观幻想。忐忑不安的他徘徊在学院门外不敢进来,看来他那股勇气在走到大门外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这种犹豫纠结了他大半夜的时间,直到夜深之后,他才因为过度疲倦,背靠着学院大门昏沉睡去,直到第二天天亮西蒙发现了他。
之后的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万恶的西蒙看到有劳力自动送上门来,当然笑得合不拢嘴,连齐维的名字都没询问就拉着他往学院里走。路上还是齐维礼貌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西蒙也顺口说出学院里还有个叫林克的小子。至于在一马当先学院那边,齐维已经留下了退学申请表格,这对他而言不可谓不是个艰难的决定。
弄清楚事情缘由的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齐维的退学多少也有一点我的责任。而且他是这个学院名义上的院长西蒙亲口答应收下的学生,我没有拒绝的权力,安顿齐维在七号房间住下(住在其他房间的话还要重新打扫重新修理窗户,太麻烦了,两个人住不会觉得拥挤)后就开始了这座空旷破旧学院的三人生活。
齐维学习态度的认真超过了我的想象,每天他都虚心的询问我关于魔法的各种问题。经过半年多的学习,对于魔法的基础知识我已有了一定的了解,基本上也都能回答他,并提供了一些自己的见解给他做参考。而我自己则因为找不到魔法的具现化方法(即魔法咒语),只能将魔法的学习停留在凝聚魔力和操纵魔力这两个阶段,并尝试着集中精神引导魔力转化为自己想象中的型态——比如火焰和冰刺,但毕竟这些魔力没有通过魔法源转换为烙上了我的印记的专属魔力,这些尝试几乎都是以失败告终的。无奈的我也只能将思考的重心转移到如何开启魔法源上来。
想要开启魔法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我找不到可提供借鉴的经验,无法得知他人究竟是通过何等的方式开启了这个掌握魔法的钥匙。学习陷入了僵局,但日子终归是在一天天的过,研究自己的东西之余还要为齐维详细讲解凝聚魔力的问题。不过齐维的学习态度显然和他的学习能力成反比,无论我讲的再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