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又干又瘦的老头名为西蒙,他并非是寄居在这里的流浪汉,而是埃尔基商业学院名义上的院长——说实话这点我完全没有从他那等落拓衣着中瞧出来,一度认为他是冒充的。但他对这个学院的了解很好的证明了他的身份,虽然要是能够有认证证明这一点能够更加有说服力,可这座学院除了他就再无他人。
我皱了皱眉还在犹豫是否要留在这里,但西蒙这个怪老头却吆喝着让我去学院西侧的菜地里采集一些新鲜蔬菜做晚饭,联想起一路奔波,再加上先前受到的惊吓,我也的确是饿了。不劳而获这种事情我指望不上,既然是人家提供厨房和材料,就动动手吧,反正已经独立生活了两年的我对于厨房不算陌生。
当然受限于身高和力气的问题,做饭时间显得稍稍漫长了点,可西蒙不仅不来搭手帮忙,反而一个劲的催促,说我小小年纪就不懂得善待老人,真是太过分了!我想真正过分的是他吧。只是瞧他似乎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有些可怜,这才不跟他一般计较。用过简单的一顿晚餐后,西蒙向我挥手说感谢我的招待,让我快回学校去吧。
我非常奇怪,这里就是我原本打算来就读的学校,我还能回什么学校?提出这一点后西蒙瞪大眼睛,那个反应就好像看到什么稀奇古怪东西一样,半晌后他才神经质的指了指四栋校舍中最左边那栋,连考试都不需要,就让我搬过去。我疑惑他怎么是这个反应,当我离开用作食堂和图书馆的第二栋校舍,去学生住宿的第一栋校舍后,第二校舍传来一段长长的啸声。我真怀疑这老头是不是一个人住得太久有些发神经病了?
进入第一校舍后,实际情况也正如我料想中的那样,铁架搭成的简易床榻上除了布满灰尘的木板,再也没有其他东西。虽然我现在仍然还在犹豫,但这个时候要想回到城里找住的地方已经有些不现实了,因为从这儿回到城区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而且全程没有马车可雇佣。这就让我不得不在这里暂时住下。
好在我并非是个对生活挑剔的人,简单打扫下后就裹在睡袋里休息了。透过那道空空如也的窗户,外边的星空璀璨闪耀,只是不知道满天的繁星里,哪一颗才是繁星,而她,此时也在看着这寥廓的星空吗?
已经裹着睡袋风餐露宿好多次的我并没有因为清冷的夜风而被吹醒,旅途的劳累让我不得不放下各种需要考虑的问题呼呼睡去。这一晚上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我站在一个高高的舞台上进行着激情四射的演讲,舞台下是穿着各种学院制服的年轻学生,他们向我投来崇敬的目光,演讲完毕的我自大的叉着腰哈哈大笑。直到一个又干又瘦的老头举着本卷起的书,用他高亢的嗓门对我大喝:“小子,该醒醒了!”
这个嗓门震耳欲聋,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将我吓醒。但以为惊吓就此结束的我显然还太天真了,睁开朦胧的眼睛,那个干瘦老头竟然真的出现在我眼前!可以想象一下,梦中受到惊吓的我猛然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然后看到那张干瘦而又滑稽的脸庞,这种震撼感觉霎那驱散了我的睡意,不等我发泄我心头的不满,那个该死的老头西蒙就抬起他的野鸡腿,原地小跑,厉声呵斥小小年纪怎么可以如此懒惰?和老头子一起沐浴着朝阳出去锻炼身体吧。
我真的不想理会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我都还没决定要在这座学院就读,他凭什么就这样对我发号施令?心怀不满的我拉起睡袋蒙头盖住,但西蒙那与他体型完全不相符的高亢嗓音充斥着校舍的各个角落,甚至还有野鸡的鸣叫声附和他,接连不断的声音此起彼伏、延绵不绝,让我根本就无法入睡!
持续几分钟后我终于无法忍受,从睡袋里蹿出来穿好衣服,跟着西蒙绕着校舍一路小跑。经过漫长的旅程,我的脚已经磨出了不少血泡,平常走路都有一点点疼的,但此时的我顾不了那么多了,这老头不是要让我出来锻炼吗?我就跑给他看,还想着讽刺他一把老骨头跑不动了吧,可西蒙那干瘦小腿儿却是轻盈如燕,短短几秒钟就把我甩在了后面。
可叹我完全因为睡眠被吵醒而动怒,完全不想自己的腿比西蒙还要更细更短,如何跑得过他?不仅是他,不少野兔子野鸡野猫野狗猴子皆是从小道两侧的“森林”里蹿出来,跟在西蒙后头跑,俨然一副全民健身的架势。而这些动物欺我年幼完全不怕我,同样将我甩在了后面,最让人生气的是一只摇摇摆摆的鸭子,连它都跑到我前边去了,这端的是教我又羞又恼。
这场跑步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全是憋着口怨气的我在西蒙喊了声解散,那些动物散开回到“森林”去觅食之后,这才仰面躺在地上,沐浴着清晨的阳光。只穿着件背心,露出突兀肋骨的西蒙叫我快点起来去准备早饭之后就哇哈哈大笑的离开。这般朝气蓬勃模样,哪像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
晒着暖暖的太阳休息几分钟后,肚子传来咕噜声响。耗费了如此多的体力,毕竟是饿了。尽管我对这个西蒙有非常大的意见,但已经在他地头上住了一晚的我,没有太多条件可讲,只能默默的去厨房烘烤面包,然后眼睁睁看见一大半的劳动成果被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