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采药人的那段初始时间里,阿巴贡鸡蛋里挑骨头的做法可是让我吃尽了苦头。多少次气得我差点哭出来,不得不把价值二十个海蓝币的药材以五个海蓝币的低贱价格卖给他,回去后只能就着开水啃又干又硬的冷面包。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想抄起菜刀就在他店里乱砍一通,毁掉他引以为傲的珍贵药材然后意气风发的扬长而去。
但那样除了能够发泄我心头的郁闷之外,对于生活问题的解决不仅没有任何帮助,反而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困扰。阿巴贡虽然可恶,可他的女儿阿米莉娅却很善良,每次卖完药材离开她都会悄悄的塞几颗糖果给我,并且告诉我阿巴贡平时都不是这样的,他这样过分一定有他的理由,请我不要生他的气。
哼,掉进钱眼里的家伙,除了压低价格赚取钱财之外,他还能有什么理由。不过也得感谢他的刁难,这两年里我甄别药材的眼光提升了不少,做事情也细心了很多。并且在和他讨价还价的过程中,我渐渐学会了谈判的方式,知道去揣测他的心理承受价格,不会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这些东西倒是那点钱财买不到的,换了这种方式去思考,我心理倒也平衡了许多。
走到阿巴贡的药材店门口,吝啬鬼正在柜台上计算账目,那厚厚的账本可是榨取了我不少的劳动啊!想到这里我就神情忿忿,弄得繁星有些莫名其妙。
松开拉着繁星的手,我踮起脚尖,奋力将采药篓摆到药材店柜台上。吝啬鬼扶了扶架在他鼻梁上的那副最近才从北方传过来名为“眼镜”的东西,瞥了瞥药篓,然后在账本上飞快写道:“太阳草八棵、洛奇花六株、松鼠果九……”
“不对,是十个。”我仔细听着阿巴贡的记录,冷静更正道,这个老滑头的记录可容不得我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好吧,老眼昏花数错了,是十个。三个一枚海蓝币,十个就是三枚。”阿巴贡沉着应对,能垄断伯恩城药材生意这么久,他当然有他的独到之处。
“不对,上次不还是两个一枚海蓝币吗?十个应该是五枚。”我再次提出质疑,这吝啬鬼总是变着花样的耍滑头,现在的我可不像以前那样容易上当。
“聪明的林克,你知道市场上的价格总是在波动的。我也想多付你两枚海蓝币,但那样的话我就不得不掏自己的口袋,这样我很快就要倒闭喝西北风的。你也不想没地方卖药材吧?”阿巴贡停下笔,抬头看向我,语气满是真诚。
“我可从汉森那听说附近的瑞曼市药材店收购松鼠果的价格是三个两枚海蓝币,这价格比你这足足高出一倍。反正松鼠果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我不卖了,等攒上了三四百个,我带到瑞曼市去卖,这样扣除路费我还能多赚将近一百个海蓝币。”为了对付这个老滑头,我常常打听附近城市的药材收购价格。当然我也不会真的跑那么远的路去卖,无非是吓吓阿巴贡而已,我可不像他那样掉钱眼里了,钱财能够保证基本的开销就好。
这招对于吝啬的阿巴贡而言,无疑非常有用。因为我一旦开始储存松鼠果这种保存周期长的药材,他将少赚成百上千的海蓝币。精明的他是绝对不愿意割舍这块肉的。
“难道市场价格又回升了?我这种迟钝的老头子果然无法灵敏的嗅到市场的变化啊。但道听途说未必可靠,这样吧,林克,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仍然按照两个一枚海蓝币的老价钱来收购,怎么样?你知道我这是在冒风险,要是价格再度回落,我会遭受损失的。”阿巴贡并不反感在两枚海蓝币上如此的费唇舌,为此他还不惜和我套交情,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他脸皮之厚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繁星好奇的看着我和这个老滑头的讨价还价,一直以来由占梦师婆婆照顾着的她,对于钱币的价值,想必不会有太多的了解吧。当然我也不会真的就计较那两枚海蓝币的得失,与阿巴贡的讨价还价俨然成为了我的一种谈判训练。
尽管这种训练方式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滑稽荒谬,在许多人看来所谓训练,应该是缴纳高昂的学费,仔细聆听那些闻名遐迩的学者教授们演讲,并做笔记总结他们的经验才对,怎么会是这种再寻常不过的谈话?胡言乱语也该有个底线吧。
但我认为任何技巧都是在无数次尝试的基础上,叠加尝试过程对所尝试事件进行反复思考和揣摩的结果。在我的脑子里有着这样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一名很厉害的弓箭手,他百步穿杨箭法精妙,远近左右无不佩服,他也因此洋洋得意,以为再没有对手了。但有一天,他在院子里练习箭法的时候,有一个卖油的老翁挑着担子经过,老翁停下来看了他很久,他好奇问老翁是否也懂得箭法?并夸耀自己箭法无双。
可老翁对此却只是笑着摇头说,你这不算是什么本事,之所以射得准,不过是熟练而已。那个人认为老翁在轻视自己,对此很生气,认为不懂得箭术的人,没有资格来评论他的箭法。老翁不再言语,拿起一个葫芦放在地上,并在葫芦口盖上一枚铜钱,再用勺子不紧不慢的舀出一勺油来倒进葫芦。油线穿孔而入铜钱不湿分毫,留下一句“我亦无他,唯手熟耳”后,老翁挑着担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