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子时,皇上并无歇息。带着大内总管水公公水信出了寝宫,目的似乎并不明确,因为皇上闲庭信步,很似自在。
若是在白天,这或许可以理解,但是这是在晚上,就有点不可理解了。
“水信,朕好久没去后花园了,朕去年亲自栽种的昙花今日可到开放的日子了?”皇帝突然转头对身后的水公公问。
水信愣了愣,随即答:“禀皇上,这已经是五月了,是昙花初开的时节!”
皇上轻声一笑,并不言语,唤退了身后的侍女宦臣,直奔皇宫后花园而去。“朕只从书中说过昙花开花的时辰只有短短一个时辰,所谓昙花一现当真是珍贵无比!如此珍贵的机会,朕身边怎么少得了朕的爱妃?水信,你且亲自去云锣宫将云锣叫来!”
后宫之中,云锣宫是名符其实的母仪正宫,因为当今皇后正是以前的云锣妃,释莘舞。释莘舞十七岁便被推荐入宫,当时便身着飘飘彩裙,献一舞曲,舞时莘舞裙锣叠嶂,舞姿如梦似幻,初一进宫就得了皇上的垂爱,当即便被赐云锣妃。只是后来有人讲,当今圣上并非留恋美色之君,只是圣上登基之后,按照礼仪是要立妃,而当时圣上并无正妃,所以在昭告天下进行选美,而选美中大多数都是世家女子,但是释莘舞则非世家之女,这才被选中。但无论人们私下如何议论,这位释家的女子绝对有母仪天下的卓越风姿,不仅长得倾国倾城,而且能歌善舞,对皇上倾尽温柔,体贴入微。
“臣立刻就去!”水信自然不敢违抗,但是心里却是嘀咕,这后花园离云锣宫距离甚远,恐怕来回至少得要一个时辰,万一皇后娘娘到了,昙花却已经开过了,那岂不是大大的罪过?想到这里,水公公的步子不知不觉间又加大了。
看着唯一的一个人也被支走了,皇上才安心地进了后花园。东南角有一座石亭,名曰飞凤亭,亭上生八角,八角有八凤,神似而形异,栩栩如生。相传本来此处并无石亭,只是有一日一只鹤顶丹凤飞于此,徘徊循环,似乎找不到歇脚之地。正好被当时的一位妃子所见,所以将此事禀明先帝,先帝当即下令建造一亭子,赐名飞凤!
皇帝至此,轻轻地敲打着亭中大理石桌,似乎在怀旧。一个人影不知道从何处而出,恭恭敬敬地跪伏在皇帝身侧:“德多参见皇上!”
中年人声音极其压制,但是却还是听得出其中铿锵之劲。
皇上此时大喜,连忙站起来将面前这个和自己年纪一样大的臣子扶起来。言语激动道:“德多,让朕好好看看,你我已经有多少年不曾相见了?”
德多明显也很欣喜,道:“圣上登基九年,微臣已有整整十年不曾见过圣上!”男子认真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你……比起当年少了几分英气和俊朗!这些年,圣上您操心了!”
若是旁人这么说当今九五之尊,必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但是此时皇上并不生气,而是笑道:“朕虽辛苦,哪里比得上德多常年屈居人下之苦,德多,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能为圣上办事,臣万死不辞!”德多的一言一行,非常真挚,绝不似朝臣那般虚与委蛇。
“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有消息传于我!可有发现?”皇上与德多说话,竟然连称呼都有些许的变化。
“不错!臣隐身于他门下十年,确实有不小收获!而且臣听说圣上今年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恢复武试,得了一位非世家状元!”德多道。
“的确如此!他的身世我已经仔细派人打听过,虽然出生釜山郡,但是并不是王成卫的世家之人,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经暗中被人收拢!现在世家如日中天,除了府城之中的嫡系分支,其实外县的人倒是并不笼络,这让朕看到了希望,却也给了我不小的压力!”皇上略有心惊地说。
府城,便是一郡的郡城,集经济军事政治文化贸易与一城,就相当于后世的省会城市。
“圣上大可放心!”德多道。“此人可堪重用!臣前来之时,已经见过此人。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心思细腻,颇有才能,武动底子还算不错,最重要的是臣已经试探过他!”
“你是如何试探他?”
“德多愚钝,只能简单地以死相挟,要他暗中听我差遣,明里为圣上办事。但是他并未屈服……”
“原来如此!看来天底下还是有忠良之士,朕也正有大用此人之意!”皇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上心武名的事。而是接着问:“除此之外,这么多年来,你还有什么发现?”
皇上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很快云锣皇后就会到来。
“柳郡前几年闹了匪患,想必皇上还记得!”德多表情更加严肃起来。
皇上自然也是肃穆而对。“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吧,那股匪众打着‘南山门’的旗号起事!最后还是派镇南军联合罗荣才集结的郡守军才将匪人震住,最后击杀了匪首南山天!怎么,难道此事有蹊跷?”
德多点点头。“是的!根据臣这几年来的暗中调查,当时被击杀的并非是南山天,而是南山门的二号匪首辰东!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