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九点二十七分三十六秒,正在西坡区一家高级会所内搂着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的赵统献陡然间脸色大变,手中的高脚杯硬是被他生生地捏爆了,玻璃碎片和红酒撒了左手边那个小姑娘一身,赵统献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嚯’得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怒容闪现,“你说什么?!”
包厢里除了两个小姐之外,还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不敢直视赵统献愤怒的目光,只得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狗哥,咱们派去东园的人让八里巷的疤子带人包了饺子,那疤子口口声声说东园归他管了,兄弟们有不服气的冲上去,却被疤子的人统统放倒了……”
“疤子?就那个在八里巷卖小马的垃圾?”赵统献紧锁着眉头,眼神中有一缕缕冰冷的杀机在闪烁,“他妈-的,这种货色也敢跟我跳脚,这疤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据去了东园的兄弟们说,疤子拉了二百多号人去东园镇场子,可是狗哥……这个疤子我以前也听说过,手底下顶多二三十号人,这两百多号人,绝对不是他有本事拉过来的,我怀疑这事儿背后还有别人在给他撑腰,否则就凭疤子这个垃圾,哪来的胆子跟狗哥您唱对台戏啊?”青年男子小声地说道。
赵统献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微微皱眉想了片刻,这才问道:“东园那一带还出过什么在道上有名有姓的角色?”
“东园么……那个道上传言,搞死了花猪朱景光的什么楠哥,好像就是东园的人。”青年男子低头想了一会儿,很快就记起了几个月前在升平市道上闹得沸沸扬扬地那个家伙,他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狗哥您好像跟这个楠哥也有什么过节的……”
“你是说罗俊楠么?”赵统献眼神中的杀机更加明显了,他怎么可能会忘了罗俊楠呢?!
大半年前,他手下一个名叫陆兆刚的小混混在东园那边让人用一砖头废掉了一只手,原本这种小事儿根本不会传到赵统献的耳中,可谁知道没几天陆兆刚就查清楚了这个动手的家伙叫什么名字,结果跟他一块儿喝酒的一个人,就是赵统献手下的一个老人,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也还有些印象。
当陆兆刚提到打他的这个人名叫罗俊楠的时候,这个跟他同桌喝酒的老混混就立刻想起了当年赵统献亲妹妹让人用玻璃瓶划花了脸蛋的那件事情。
当时赵统献还只是紫光影城的一个大混混,虽然名下也有了不少的产业,却远远没有达到如今这种程度,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的大哥级混混。
这件事情传到赵统献的耳中后,赵统献就在道上放出了话,要把罗俊楠的手指头剁下九根才算作罢,结果等一帮小混混去东园堵截罗俊楠的时候,才发现罗俊楠早就已经逃跑了,谁也不知道罗俊楠究竟去了哪里。
再后来,赵统献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陆兆刚的遭遇却再次将罗俊楠推到了赵统献的面前。
只不过这个时候的赵统献,已经不是当初的混混头子了,而是坐拥上亿资产,养着几百号小弟在西坡区道上呼风唤雨的大佬级人物了。
当年罗俊楠逃跑,让他觉得很没面子,现在罗俊楠回来了,居然又动手打伤了他小弟的小弟,这叫什么?这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赵统献当时就说了,“跑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回来了?哼,当年的事情可还没个结果呢,连本带利,我要他一条贱命不算过分吧?”
为了保险起见,防止罗俊楠再次拍拍屁股走人,赵统献手下的一个类似狗头军师一样的小弟,就给动手的那些人出了个主意,先把罗俊楠的老子给绑了,再去罗俊楠家里等着他回来,等正主露面了,套上麻袋拉去江里沉了,再把罗俊楠的父亲放回去。
可谁知道原本看起来天衣无缝的计划,会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后就发生了惊人的变故?先是派去罗俊楠家里的几个混混被罗俊楠放倒了,派出所的警察也介入此事了,接着,被安排开车将罗俊楠父亲拉到郊外的陆兆刚,居然无声无息地就被人干掉了,脑袋都让人打穿了!
赵统献简直怒不可遏,偏偏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进了他的手机里头,市公安局的一位副局长告诉他,做事别太张扬了,该收敛的时候,就该收敛一下!
这一句敲打的话,把赵统献弄得有些错愕,而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经常会在他身边出现的,警方的眼线,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本想着报复罗俊楠的他,见到这种情况后,也只能悻悻地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后来赵统献查到,原本这件事情是不至于引起市局的关注的,可是经手此案的人,居然是市局局长的女儿……阴差阳错之下,王纤纤反倒是救了赵统献一命。
可赵统献从不这样认为,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关注过几次罗俊楠的动静,直到罗俊楠去了大坝县,他鞭长莫及的时候,才暂时放弃了对罗俊楠的报复计划。
谁知道突然之间,升平市道上就传出了罗俊楠搞死花猪朱景光的消息?直到这个时候赵统献才幡然醒悟,罗俊楠不知不觉间,已经追赶上了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