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所在的村子已经残缺不齐了,只剩下陆家和另外几户倒霉的人家挨着工地过日子,门前就是工地里头排出的泥浆水,三层高的小楼墙体上爬满了青苔,门前摆着两张桌子,罗俊楠和谷秀秀赶到陆家的时候,陆家小院里还站着七八个大人围着年仅六岁的妮妮又是威胁又是安抚的,要妮妮不认谷秀秀这个妈,以后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额头上还贴着幼儿园分发的小红花的妮妮被这些大人吓得不轻,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小脸刷白刷白的,泪水一直在眼眶当中打转,她不明白这些大人为什么要让自己不认妈妈?
甚至边上有几个恶毒的女人还说陆兆刚就是谷秀秀害死的,是谷秀秀害死了你爸,反正小孩儿杀人不会被枪毙,她们就怂恿妮妮拿剪刀刺死谷秀秀,还说这样做才是好孩子。
妮妮吓得都不会哭了,直到她看见谷秀秀和罗俊楠一前一后从院门外走进来,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妈妈……罗叔叔……我要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他们好可怕,妮妮怕……”
撕心裂肺地哭嚎声让谷秀秀顿时心里一痛,单身母亲的坚强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
没等罗俊楠张口说些什么,谷秀秀就已经冲了上去说道:“你们都在干什么?妮妮是我的女儿,法院都已经判给我了,有什么就冲我来,欺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算什么能耐?”
人群中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扭头看了看谷秀秀,浓妆艳抹地脸上流露出几分厌恶的神色,她推搡了一下谷秀秀,叉着腰骂道:“你这克夫的臭娘们还敢回来,我家兆刚就是被你克死的,欣彤要继续跟着你才是她的不幸,识趣地赶紧滚蛋,我们陆家不欢迎你,赶紧走啊,要不然我可打人了!”
胡乱就往谷秀秀头上扣了一顶克夫的帽子,谷秀秀被气得浑身发抖,而坐在椅子上的妮妮想要起来,却被后面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死死压住了肩膀,瘦弱的小身子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有几个人冷眼旁观,也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地想上去给谷秀秀一点教训,但同时也有人注意到了和谷秀秀一起来的罗俊楠,当下就有阴阳怪气地声音传了出来,“哟,还带着一个野汉子呢……谷秀秀,你可长了脾气了,怎么,今天还想跟我们动手是吧?”
“他才不是野汉子呢!”谷秀秀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善良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总是觉得无法施为。
但罗俊楠却没有这方面的心理障碍,他在谷秀秀身后皱了皱眉头,来到了谷秀秀的身旁,看着眼前的这些陆家人说道:“既然当时你们同意把妮妮的抚养权给秀姐,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如今这样反悔,可是会遭报应的。”
“你是谷秀秀新找的姘头吧?”一直没开口的老女人瞅了瞅罗俊楠,她给一旁的一个中年女人使了个眼色,随后就站了出来,上上下下把罗俊楠打量了一遍,然后问道:“这婊-子嫁到我家后就一直勾三搭四的,当初把孩子的抚养权给她,那是我家兆刚犯了糊涂,被她花言巧语迷了心,如今我家兆刚被她克死了,这孩子的抚养权就该回到我们陆家手里!”
顿了顿后,老女人接着说道:“别以为我老了老了不懂法,我家老头子当年也是公检法系统的科长,谷秀秀这婊-子拿走孩子的抚养权是有前提条件的,你倒是问问她,那五万块钱赔偿给了没有?见不到钱,孩子的抚养权就是我们的,你们要是有异议,就去法院告我们去啊,看最后法院判决是什么!”
“你……你胡说!!”谷秀秀颤抖着双肩,站在罗俊楠身旁说道:“早在两年前我就把四万八给了陆兆刚,他……”
“给了吗?你倒是拿证据出来啊!”毕竟丈夫做过小官,这老女人还真有点本事,咬住一件事情就不松口了,她冷笑道:“收了钱该有收据吧?你拿我家兆刚当年给你写的收据出来啊,见到收据,我们二话不说就把孩子还给你!但如果拿不出证据还要在这里撒泼的话……哼,谷秀秀我可告诉你,吃了亏别跑去家里哭诉!”
“你……”
“秀姐,你说不过她们的,还是我来吧。”罗俊楠在一旁叹了口气,伸手按在了正待说些什么的谷秀秀肩膀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跟陆家心平气和地讲道理已经没用了,既然如此,他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递给谷秀秀一记宽慰的眼神,罗俊楠好整似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领子,然后朝前跨出一小步,说道:“当年的事情放到现在,估计谁也说不清楚了,我就问一句,孩子到底还不还给秀姐?”
“你算哪根葱?还又如何,不还又怎样?”老女人挺直了腰杆,胸有成竹的模样。
罗俊楠闻言笑了笑,摇着头说道:“老老实实把孩子还回来,我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大家心平气和地说声再见,将来见了面也能递根烟相互打个招呼,但如果不还的话……”
眼眸之中有一丝厉芒闪过,罗俊楠笑容不减地接着说道:“我也有解决不还的办法,别跟我讲什么证据,我就是个粗人,只认拳头,你陆家要不想鸡犬不宁的话,就最好乖乖地把孩子还回来,我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