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差点忘了,先前这间屋子是安蒂缇娜一个人住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安蒂缇娜怔了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毕竟这屋子里全部的家具也就是一张书桌,一只矮小的柜子,两张椅子与一张床,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在这么简陋的环境下,晚上怎么休息的问题。“你们两睡一起好了,反正以我现在的实力,一天晚上睡不睡觉也没多大影响。”布兰多想了一下,如此安排道。
“那可不行,”安蒂缇娜摇摇头:“你是领主大人,家臣怎么能让领主替他受罪。再说这也是因为我考虑不周的缘故。”
安蒂缇娜不同意,芙蕾雅自然也不会同意,她脸皮还没厚到可以一个人自私享受的地步。
布兰多仿佛早料到如此,他看了看两人,叹了口气:“晚点再说好了,我先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安蒂缇娜轻轻点了点头。
在游戏里像是布拉格斯这样的大城市里有不少卖食物的地方。只要你出得起钱,甚至从街边的作坊之中都能买到食物,但在这里,要想搞到吃的恐怕就得去旅店或者酒馆,或者是城内的面包作坊,再远一些,就只有城外的磨坊庄园了。旅店和酒馆人多眼杂,谁也不知道有没被安插眼线,布兰多自然不愿意轻易涉足。而掘墓人大街这附近的大道上也没有面包作坊的存在。不过这点儿麻烦还难不到他,这种贫民区最不缺的就是无所事事的闲人,他随便花了几托尔就找到个愿意帮他跑腿的少年,他又在对方面前露了一手,用剑在墙上刻了个夜莺的印记,好叫那家伙不敢昧了钱不办事。
当然以他现在的地位来说倒不是缺这几个钱,不过总不能叫幕僚小姐和埃鲁因未来的女武神饿肚子,他好歹也算是王国的贵族。岂能在自己身边的女士面前表现得如此无能。
那少年看到他在石墙上刻下的深深的印记,果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布兰多心知肚明对方害怕的不是自己那手剑术,而是自己刻下的那个符号。像是这样地方生长的人大多和那些行走在灰色区域的盗贼兄弟会打过交道,甚至其中不乏他们的眼线,所以那少年一定能认得自己留下的记号是戈兰—埃尔森盗贼兄弟会之间那种比较高级的联络方式,他曾经在游戏之中粗浅地学习过夜莺之间的知识,虽然只是浅尝即止。但用来吓唬下这个见识不多的少年却是完全足够了。
那少年被他给吓住了,拿了他的钱之后,有些缩手缩脚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你住在这附近?”布兰多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
“你知道那间房间的房客么?”布兰多指着安蒂缇娜旁边第二间房间的窗户问道。
“知道。那儿住着个死老头儿,别人管他叫夜枭,以前是个放高利贷的,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就躲到这里来了。”少年干脆地答道。
布兰多微微一挑眉毛,没想到自己随便抓了个人来竟然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家伙。不过随即他就释然了,这些下层社会出身的年轻人,本身就无所事事整天在街面上闲逛,除了少数吃得下苦的,大部分不愿意去给人当学徒受人管束,这些个时代信息闭塞,这些人消息灵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他们知道的传闻里面,十句有九句都是谣言,倒是本地的一些风土人情找他们一问便知。
“这间呢?”他又指向安蒂缇娜旁边这间。
“这间空了很久了,大人。”
“再旁边呢?”布兰多心中一动,指向安蒂缇娜那间。少年犹豫了一下,仿佛思索了片刻,才答道:“这间房间的主人好像是个落魄的贵族小姐,不过我好久没见过她了,听说她身体不好,大概是病死了吧。”
你才病死了。布兰多没好气地想到,不过他看少年说这件事时好像在说吃饭喝水一样正常,就知道所谓生死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司空见惯。在掘墓人大街这种贫民窟,每年都要冻死饿死不少人,这些事情所有人都明白,贵族们也睁只眼闭只眼不关心,就好像本该如此一样。布兰多叹了口气,心想至少这家伙没说谎,他的确是很了解这地方。
他又问了一些不着边际地问题,然后忽然问道:“是不是经常有人‘光顾’这儿?”
他口中的光顾,自然不会是正大光明地前来拜访,而是说的那些窃贼们,少年也自然而然地听懂了,他忍不住有些敬畏地看了这位很有派头的先生一眼,心中打定主意认定这就是一位传说中的夜莺,不然怎么既能画出那个连他都不怎么认识的符号——那符号肯定是盗贼之间的那种,但却比他知道的复杂得多。现在他说的更是兄弟会之间的那些黑话,这使他愈发认定了这一点。
“当然不会。大人,”那少年赶忙答道:“这里有没什么油水,他们不大可能看得上这样的地方,除了那些穷困潦倒的佣兵和年老色衰的妓女,谁会乐意住在这种地方?”
“总有些不开眼的家伙。”
少年想了想,大概是领会了布兰多的意思。他努力思考了一会,才想起一件事来:“大人,倒是一年之前,巡查骑兵有人来过这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