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是怎样的,母亲?”年少的吉尔伽美什认真地询问着。
“他会是你最亲密的人。你妻子一样的存在。”宁孙回答道。
……妻子。吉尔伽美什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咀嚼着这个词汇,露出一个笑容。起先他始终不能理解那些女子怎能安心受人保护,为人妻子,哪怕是自己的母亲宁孙女神也不例外;即使是后来和恩奇都相遇相知,乃至爱上了恩奇都,他都没能明白那是为什么。
在母亲宁孙说来,恩奇都会是自己的妻子。然而吉尔伽美什并不想将这个似乎代表着“弱小”的词套在恩奇都的头上。女人,妻子,在少年王者的心中都是犹如玩物一般的存在,除了能够繁衍后代,几乎做不出任何的贡献。
这种心理直至恩奇都死亡都未曾消弭,并在五千年间一直固执地盘旋在吉尔伽美什的心目中。后来向Saber的求婚则是出自一种猎奇心——毕竟无论是从女人的角度还是从玩物的角度上来看,那女人都是一个难得的对象。更何况,她还拥有不菲的力量。他们两人一旦结合,所诞生的后代必定会是神裔。
虽然坚信着自己能够和恩奇都再次相见,但是没人知道,吉尔伽美什在过去的五千年里其实已经下定决心,在拥有足够的力量对抗诸神之前,绝不再对任何一个人倾注如此之多的情感。五千年的时光里,正如恩奇都无数次沉湎记忆无法自拔一样,吉尔伽美什也无数次挣扎在过去的回忆中。但是和恩奇都不同的是,吉尔伽美什没有被禁锢在过去的伤痛之中,而在无数次思考着该怎么打破僵局。
吉尔伽美什觉得,假如他能再一次见到恩奇都,一定会将他当做挚友看待——完全的挚友。
但他没料到自己被封印的情感竟然那么容易被突破。无论是被命名为“enkidu”的宝具锁链,还是在冬木市的战场上,在征服王说出那句邀请的话时,他所给出的激荡内心的回复——“很遗憾,我并不需要第二个朋友。吾友古往今来都只有一个人。”
古往今来都只有他一个……恩奇都。只有他才配作为万象之王吉尔伽美什的朋友,也只有他……能够站在自己的身边。
无论如何RIDER都是一位可敬的对手,因此吉尔伽美什最后也算是默认了所谓朋友的说法。仔细梳理过去的五千年,类似于如此被他默认的友人一样的存在还有许多……但是仅仅只有恩奇都能够真正地被吉尔伽美什长久地怀念着,爱恋着。持久的相思让他不得不将这份感情封锁起来,但当他重新感觉到恩奇都的气息时,当他重新见到了恩奇都时……这一切都被颠覆过来了。五千年里积攒的感情势如破竹地冲出封锁,而他完全不想遏制这份感情。
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别的男人能够忍受自己身边有一个被保护着的存在。并非是因为她们弱小,才保护她们——而是因为想要保护。想要保护他不让他再遭受一分痛苦,想要保护他让他不再经受任何伤害,想要保护他、让他能够永远安心地站在自己身后……或许恩奇都渴望的是并肩而立,而吉尔伽美什当初也是如此认为,但如今出于强势的保护心理,他完全不想再这么做了。
——让我来尽我所能地保护你吧,恩奇都……
是因为恩奇都,“妻子”这个词汇,才会额外地多出一种甜蜜的含义。
身边的人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吉尔伽美什移开自己的手臂看向旁边,银色长发的青年正困倦地用手遮挡着眼睛,嘴唇一抿一抿的。他垂下眼帘,撑起手臂侧过头去,唇齿覆盖住唇齿,细细地研磨缠绵着。
熟悉的温柔让恩奇都仿佛回到了五千年前在乌鲁克王宫时的每一个清晨,他下意识地张开口迎接着来自对方的洗礼,朦朦胧胧地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吉——吉尔?”
“嗯。”吉尔伽美什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手臂搂住恩奇都的身体一翻,使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样子。恩奇都茫然地看了他半晌,伸出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又闭上了眼睛,含糊不清地道:“我想再睡会儿……”
“睡吧。”吉尔伽美什说道,拉长了语调,语气里带着促狭:“然后他们就会惊讶地发现,格兰芬多的基恩·波特和斯莱特林的吉尔伽美什一起失踪了……”
恩奇都猛地睁开眼睛,啊了一声:“这个!”
“嗯?”吉尔伽美什挑眉看着他。
“说起来我都忘记了……吉尔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斯莱特林?明明格兰芬多才更加符合你的性格吧。”恩奇都说道。
……竟然是说这个。吉尔伽美什略带意外地躺了回去,懒洋洋地道:“哪里有什么原因?我想去哪个学院,就去哪个学院,为什么要管它是不是符合我的性格?”
恩奇都拖长了声音:“哦?真的是这样吗?可我怎么屡次三番地听说你和斯莱特林的某人有旧呢?”
“假如你是在说德拉科·马尔福……那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算得上是有旧。”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吉尔伽美什笑得很愉悦:“他身上可是拥有我的血脉啊。”
“他是你的后代?”恩奇都的心里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