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釉的激动得要哭出来的情绪相比,蔡小纹迷惑的神情则是缓缓流露出来全文阅读。她盯住苏釉良久,紧皱眉头好像在苦苦地思考。终于,她双唇哆嗦,好像对苏釉的问题给出一个答案。偏偏这时,一道闪电当空而下,震得山洞里都是轰隆巨响。
蔡小纹浑身一颤,随着这声巨响歪倒在地,用力捂住右臂伤口。苏釉被她吓得谁亲谁谁养谁统统忘记了,慌忙起身扶住她:“怎么了?又疼了?!”
“呼……呼……”蔡小纹满头大汗,一时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喘气许久,才咬牙说道:“好疼。”
这是苏釉第一次听到蔡小纹喊疼,心急如火烧火燎。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应该是草药的药效过了。我给你换药。”她又嚼了一嘴草药,正要伸手去解蔡小纹的包扎,一抬头吓了一跳。
蔡小纹正靠着墙壁静静泪流,静静泪流……被脸色这么苍白长发这么披肩的蔡小纹如此文艺的表情所震,苏釉差点把嘴里的苦涩的草药一咕噜咽下。她赶紧稳了稳神,解开面巾,给蔡小纹换药。伤口的红肿果然还未消掉,药草已经褪去青色,看来药效是尽了。苏釉手上动作尽量不乱,只是在心里震荡:骄傲如小蚊子,居然被疼哭了……看来真的疼到极限了。那刚才她……一定是疼糊涂了!否则怎么会那样如狼似虎……苏釉暗自咬了咬舌尖,虽然知道只是一时幻影,但还是忍不住回味。她认定那深深一吻是蔡小纹疼得头脑不清醒所为,反而踏实下来,尽管这种踏实伴着浓浓的失落。
蔡小纹闭着眼睛靠着墙壁一动不动,任由苏釉上药裹布。她就负责静静流泪,因为心里难受。手再疼,她也是习武之人,不会疼到要深吻师姐才能解脱。那一吻,就是她情之所至。苏釉在她唇边闻闻嗅嗅那么久,她闭着眼睛,更加能清晰地闻到苏釉身上的香味。一贯的淡香,加上突然添上的清苦草香,让她舍不得苏釉的离开。所以当苏釉退开时,她就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不让她走。
这个想法带着真诚和冲动实施出来,就显得有些笨拙甚至粗暴。蔡小纹现在流着泪回想起来刚才一幕。不会知道树枝的毒能降低她的克制力,也不知道解毒草药的药力能加剧她的渴望,她只知道她想吻师姐,然后就吻了。
然后师姐就问我愿不愿意养她……蔡小纹反复回忆苏釉当时的表情,越想越伤心:我又冒犯柚子了。柚子让我养她作为惩罚也是理所当然……我带了四十两银子出来,几乎还没咋花。以柚子的饭量,如果我除却吃饭啥都不买,应该能勉强负担得了她往返的费用。只是我养得了她一次,养不了她一辈子。终究还是有师姐夫的出现。师姐夫,才是能名正言顺地养柚子一辈子的人……蔡小纹就是想这个想哭的,才不是疼哭的。她是习武之人!
苏釉重新扎好面巾,见蔡小纹居然还在流泪,于是不由地自作聪明地猜想。她捏着袖子给她擦泪,宽慰般笑道:“只是毒没解干净。不会有事的。等下毒解干净了我就给你换金疮药。明天手臂就能和没事一样。”制陶这碗饭是完全靠手吃,如果蔡小纹是担心手会有事苏釉完全能感同身受。一个陶师的双手如果不能灵活自如,那他的制陶生涯也就到头了。
“师姐!”蔡小纹睁开泪眼,双手求抱般向苏釉伸去,如愿得到了怀抱。“好疼……”一个疼字,能包含手疼和心疼。
苏釉却不能理会这个疼字包含的别扭情感,她的思考能力已经被心疼推倒。她轻柔抚摸蔡小纹汗湿的额头,搂紧她说了句蔡小纹原来安慰她的话:“不疼不疼……摸一摸,痛痛飞走了!”想着那毒会引发剧痛,洞外还时不时地打雷闪电伴有巨响,苏釉知道这个夜晚是蔡小纹比较难熬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去深究那个吻,她决定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你这么一说才知道这句话多惹人厌啊。”蔡小纹窝在苏釉怀里,用没受伤的左手抹眼泪。她又开始纠结那位还未出现的师姐夫了,于是苏釉那日宽慰她的话等于白说。她就没有注意到她每次哭师姐都会忙不迭地抱住她。忽略了哭次抱次,而只注重师姐终是别人的媳妇所以抱次少次,泪怎么能流完?
苏釉见蔡小纹眼睛都抹肿了,连忙抓住她的左手不让她再揉。“睡一会吧,等会我会给你换药。”说完,苏釉拍拍自己的大腿。蔡小纹摇摇头,哽咽道:“腿会麻的。”
原来腿会麻的吗……苏釉想起自己都不知睡了人家多少回了,顿时有些惭愧。她硬把蔡小纹按到自己腿上,不容分辨地道:“听话!”
蔡小纹只好枕苏釉的腿躺着。这时手臂上的草药又传来阵阵凉意,抵挡住了痛楚,带来了困意。她想着虽然是抱次少次,但此时此刻至少还抱着……蔡小纹总算没那么伤心。她抹掉最后一汪眼泪,搂住苏釉的膝盖撒娇:“师姐唱歌来听嘛。”
唱歌……这一下无疑点到苏釉的软肋里了。她飞快地想了下自己会唱什么……十八摸?绝不行!刚学来的老车夫带带我?这个在斗气的时候轻声哼哼还行,要在这种气氛下正儿八经地唱岂不是要唱掉自己这张脸?其他的就真不怎么会了……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