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问孟煜:“小火花,这些行不行?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孟煜想起了姐姐那令人恐怖的厨艺,微笑道:“只要不是姐姐做的,什么都行!”
孟苹好久没被人这样损过了,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弟弟身上捶了一下。
姐弟两个笑闹起来。
玉珂治军一向严谨,将士请假的时间也根据品级有限制,孟煜才进新军,他向统领舒雨请的假是从这日的巳时到申时,陪姐姐用过午饭之后,孟煜就得离开了。
孟苹心里难受极了,把自己提前给孟煜准备的衣物鞋袜银两点心包成了两个包袱,拉着弟弟的手默默流泪。
孟煜心里也是万分不舍,他强笑着安慰姐姐:“待我过了研习期做了百夫长,就能请整整一天的假来看姐姐了!”
孟苹的眼泪簌簌往下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孟煜心疼姐姐,终于忍不住了,看左右无人,轻轻问道:“姐,世子呢?”
孟苹想起东北角小偏院那四个如花似玉各有后台的女孩子,想起玉珂那日一早离去杳无音讯,心里酸涩难当,泪水落得更急,却怕弟弟担心,含泪道:“姐姐只是心疼你小小年纪……”
孟煜用衣袖擦去了姐姐的泪水,低声却坚定地说道:“姐姐,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依靠!”
他已经十三岁了,明珠书院不仅仅招收战争遗孤,也招收了不少贵族子弟,他这些年也听说了不少那些贵族高门里妻妾争宠的事情,一直为姐姐担心,今日现场一看,已经确定了姐姐成了世子的房里人,他开始暗暗计较,将来要努力上进,有朝一日成为姐姐坚实的后盾。
他知道,只有自己够强,自己姐姐才会在侯府少受点委屈,才会立得更稳。
孟苹听了弟弟的话,不由呆住了,含泪的眼望着弟弟,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弟弟什么都知道,原来他已经这么懂事了……
她抱了抱孟煜,笑着道:“好,姐姐等着你变得厉害起来……”
孟苹只是把孟煜送到内院门口,并没有再往外送了,而是站在那里看着弟弟离去。
玉箫拿着孟煜的行李,不动声色地看了孟苹一眼,发现她眼皮泛红凤眼含泪,似乎是伤心之极,心里一动,有了些计较。
作为清远侯亲自教养的家生子,玉箫对世子一向忠心耿耿。他知道孟姑娘虽然面上只是世子的一个通房,实际上世子却是把她当成妻子来看待的,所以也就在心里把孟姑娘当成了未来主母来尊重。
玉箫在军队的品级其实是远远高于孟煜的,但是送孟煜离开的时候,他处处小心,执的是仆从对主子的礼节,帮孟煜拿着行李,引着他往外走。
如朱被饿了一日,最后玉箫怕得罪了太夫人,还是把她放了出来。
她这几日闷在东北角小偏院里,抬头看的是天上四角的天空,耳边听的是如翠、酥梨和桔子这三个情敌的声音,快要憋闷死了,又不敢出去乱逛,这日忍不住就开了院门往外窥视,正好看到玉箫引着一个蓝袍少年从内院出来。
如朱一直看到少年和玉箫的身影不见,这才退了回来。她一直在太夫人身边,学的都是些坑人害人的招式,看到方才的情景,马上有了些小心思。
孟苹送走了弟弟,心里空落落的。
她没想到弟弟居然这么懂事,什么都知道了,还准备努力上进,以便做自己坚实的靠山。
这样懂事的弟弟令她更难过。
弟弟都知道为了她奋斗,而她只会在这里伤春悲秋默默流泪。
孟苹想起了不知所踪的玉珂,悄悄握起了拳头——她才愿当怨妇呢!
她走进卧室,走进拔步床,掀开床尾的褥子,看着好好地摆放在那里的物件,嘴角向上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