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比赛,上场顺序由抽签决定,然后由主持人当众念一遍。
主持人显然对掌控观众的情绪颇有经验,每念一个花魁的名字,都会略停一段时间,让台下的众人消化议论一会儿。
“……第七位上场的花魁,是群芳楼的绿依小姐!”主持人念到第七个名字的时候明显情绪高涨,“群芳楼也是本届花魁大赛的主办青楼。”
好吧,这位主持人应该也是群芳楼的人。
也不知是他的情绪感染了台下的看客,还是群芳楼的这位绿依小姐人气确实高,反正台下众人听到绿依的名字,立刻齐声叫好,比听到前面几位花魁时的气氛完全不同。
那醉春风的人叹道:“果然不愧是绿依小姐……”
秦行之还真没注意到刚才上场亮相的哪个是绿依,说实话那么一大堆美女站在一起,即便有个姿色出类拔萃的也很难被注意到,倒是夭夭那种略差一筹的很显眼。
“群芳楼的绿依很厉害?”秦行之问道。
那人说道:“那是自然了!如果群芳楼不是有绿依那样貌若天仙,又才艺卓绝的花魁,他们怎么舍得花那么大本钱,你以为请通判大人光有钱就行了?群芳楼这就是冲着魁首来的,一旦夺得魁首,三年之内别的青楼都别想压住他们的风头了。”
“照你这么说,魁首岂不是已经没悬念了?”
“也不能完全肯定,不过大致上也就是如此了。你别看人人信心百倍,其实可能都明白这点,争夺的只是第二名罢了。反正州府的人都认为,魁首非绿依莫属。”
“你家夭夭小姐也想着争夺第二名?”
“呃……”那人被噎的不轻。
绿依呼声高,秦行之其实无所谓。白牡丹只要不被淘汰,能夺个二三名甚至四五名,对百花阁就已经是天大的好处了。再者说了,白牡丹死乞白赖的想要跟着道爷,虽说道爷如今没钱没地位,暂时不能把白牡丹赎出来,那也不该帮白牡丹在花魁的事业上大踏步前进吧?除非道爷脑子进水了。
“……第九位上场的花魁,是醉春风的夭夭小姐。”
台下立刻传来一阵嘘声。
秦行之不由撇嘴。
这些观众倒是稀奇,你说贵宾席上的那些有钱人也就罢了,你我都是些劳动人民,平时轻易不会去逛青楼,即便去也不会花冤枉钱听花魁弹曲子,跟花魁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对花魁就这么熟悉呢?
群芳楼的绿依你们知道,醉春风的夭夭你们也知道,合着你们把青楼花魁当明星了,这是追星来着?
上午表演的九位念完,主持人继续念下午的名单。
念了好一会儿,居然一直没有白牡丹的名字。
正当秦行之几个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呢,才在最后关头听到“百花阁白牡丹”。也不知道白牡丹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居然正好被分到了最后一名。
主持人下台,花魁开始登场表演。
表演形式和秦行之预料的一样相当单调,大多数花魁都是到台上唱一曲词,也有擅长舞技的花魁,边舞边唱,但无论是谁,都是单独上场,顶多身边跟着个弹琴的琴师。
裁判席上的几位裁判表现各异。
两个文人就不必说了,他们听得八成主要是唱词。几个花魁唱的要么是已有的著名诗词,要么是花钱买来的新诗词,旧词虽好却是他们熟悉的,新词的水平也不算很高。这不是说两人就比写词的人厉害,写不出来不等于听不出好坏。
通判是官场老手,一直面色平和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偶尔还点头送过去个鼓励的表情。
马公子就比较急躁了,满脸不耐烦贯彻全场。
从打分上也能看出来。
赵钱两个公子和通判的分数都差不多,不是“乙”就是“丙”,换算成五分制的话也就是四分和三分。你不能说没看到让你眼前一亮的表演,就给人家打低分,只有愤青才会那么干呢。
马公子却只打“丁”,也就是二分。
夺魁呼声最高的绿依终于上场了。
这位群芳楼精心培养出来的花魁,在别人表演的时候,居然在后台又换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那种华丽的风格,而是非常简单的绿色纱裙,让前面看习惯了盛装出场的众人眼前一亮。
看客群中响起震天的叫好声。
绿依怀抱瑶琴,如同白玉般无暇的脸上挂着温柔平和的笑容,冲台下和裁判席上的四位依次行礼。配合她身上的装束,没有半点风尘女子的感觉,反而像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没有那种做作的孤傲,也没有谄媚,相比较来说,白牡丹刻意表现出的离尘反而落了下乘。
秦行之赞叹道:“你别说,这位绿依确实美得冒泡!”
这都是什么形容词呀?
但绿依的姿色确实出类拔萃,白牡丹是没法跟她比的,连沈怜儿也略有不如。当然秦行之迷恋沈怜儿倒不完全因为她美,小道士情窦初开,沈怜儿绝美的容颜只是原因之一罢了。
绿依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