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牡丹被秦行之的一首词震得大脑一阵阵眩晕。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白牡丹痴痴重复着最后一句,觉得背后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了。她从来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把文字的魅力发挥到如此程度。
越是有才的人,对好词越敏感,假如秦行之这首词被外面那些粗鄙的富豪听到,说不定还要笑话他无病呻吟呢。但白牡丹不同,她立刻就明白,自己被一块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中了,而且还是肥美多汁的那种。
这岂止是好词,白牡丹自己收集的那些今人所做的诗词,和这首一比立马得扔!
过了好久,白牡丹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小……道,道长,这是你作的词?”白牡丹略显结巴的问道。
“如何,还能用吧?”秦行之没直接回答。
“道长说得哪里话?这首词简直……简直……”连说两个简直,白牡丹终于找到合适的词语,“简直是天外之音!道长在词赋上的造诣居然已是如此高不可攀的程度,怪不得对琴艺不怎么在意呢。”
“还行?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误会了,这可不是我写的。”
“啊……”白牡丹愣住了,“可这词妾从来没听说过呀,难道是新出的?”
秦行之摇头笑道:“当然不是,在我念出来之前,世上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嘛,三个人知道喽。你、我,还有小桃红……对吧,小桃红?”
小桃红对秦行之的印象是很难改变的,闻言一撇嘴:“也就一般般啦,没听出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牡丹斥责道:“小桃红别乱说,不可亵渎如此好词。”
“哦,知道了。”小桃红嘟嘴,心说不就是一首词嘛,只要合辙押韵,我也能诌上几首。
“妾却糊涂了,既然这首词只有您知道,为何又说不是您写的?作者总该知道才对……哎呀,难道是您的师父所做?那也不对,他自己写的词,他也应该知道啊。”
秦行之说道:“我师父,写词?别逗了!你让他写点带色的小调儿还有一星半点可能,写词这事儿跟老家伙这辈子是没缘分了……哦,我又粗俗了,勿怪勿怪。其实吧,这首词是我做梦梦到的,就这么简单。你看,不是我写的,但只有我知道,科学了吧。”
“做梦……梦到?道长真会说笑。”这听起来比弹琴厉害却不懂琴技更不靠谱。
“真是做梦梦到的,我这人睡觉不安稳,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你要相信我,贫道是出家人,不说谎的,了解我的人都知道。”
白牡丹深深看了秦行之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妾相信道长。”
至于这话有几分诚意,就只有白牡丹知道了。
白牡丹根本不信秦行之的说法,如果做梦能梦到这样水平的诗词,那么那些文人都不要写诗作词了,直接睡觉找周公聊天去吧。再者说了,梦由心生,如果秦行之说的是真的,那么这首词理论上仍然算是他写的。
这样一来,白牡丹心中秦行之的形象就不同了。
长相俊俏虽然让人有好感,但对阅人无数的花魁来说其实没什么,男人又不靠长相吃饭。琴艺厉害对白牡丹吸引力极大,那是因为白牡丹痴迷于弹琴,也不能让她对秦行之产生什么想法。比如很多青楼都有专业琴师(毕竟不是每个花魁都精于琴艺,有些花魁只善于演唱),难道花魁都跟琴师跑了?
但能作一首好诗词就不一样了。
要知道写诗作词那是文人的专利,朝廷科举也是有诗赋项目的。诗词做得好,等于拥有半块科举的敲门砖呀。甚至一些以诗词出名的文人,直接被朝廷授官,也是有的,虽然那些都是闲官,那也是官员呀。
官员和青楼花魁,相差何止千里。
白牡丹动心了,如果秦行之不是个道士,她真能大着胆子反追秦行之。青楼女子做事比普通女孩要胆大多了,自己的幸福当然要自己争取,正所谓“青楼女子多壮志,倒追男人也无妨”。
可以想象,以秦行之的诗词水平,假如不是道士,成名是早晚的事。
白牡丹一边想着,脸上就有些微微发红,嘴里喃喃说道:“可惜,你为何要做道士呢?”
“什么?”秦行之没听明白,不由得问道,“白小姐对道士有意见?这可不好,道士乃是继承我中原传统的本土宗教人士,比和尚那些外来户强多了。贫道的鸿蒙派更是上古传承的大派,虽然现在稍微没落了点儿,当初也阔过啊。”
白牡丹微笑道:“道长好生有趣,妾对道士并没有意见,你误会了。道长看起来年龄很小,为何要当道士呢?以你的学识,如果读书,肯定会有大成就的。”
“嗨,这事儿你得怪我师父!那老家伙从小教我读书,只教鸿蒙派的经书,我还一肚子委屈呢。你听听啊,什么‘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什么‘劈开尘心抛孽网,驱除五漏斩三尸’,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一起鄙视他!”
“那你可以还俗呀,难道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