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之后,一辆银灰色的捷达和喷着“巧力搬家”字样的厢式货车一前一后开进了哪条不起眼的小巷。
捷达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半旧灰色中山装的秃顶老头和一个三十出头的壮年汉子,厢式货车则径直倒车到伊兰特跟前。
停稳之后,壮年汉子在厢式货车的后门声一个不起眼的按钮上轻轻一摸,立刻,车厢后门从上往下无声无息的缓缓倒下,从中伸出了两道夹层,触地时,与地面形成了一个四五米长的斜坡。
秦杨早就扶着柳如云下了伊兰特,把车钥匙交给老头,又从他手里接过捷达的钥匙,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帮我把车修好。还有,车里的东西是我给你准备的。”
看着捷达消失在夜幕中,封老四那张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封雷悄然站在封老四身旁,目光里满是深邃。
从厢式货车里跳下来一个与封雷年级相仿的平头汉子,把伊兰特开进了厢式货车。车厢的宽度不足以打开车门,平头汉子便留在了被固定好的伊兰特里。封老四和封雷爷儿俩上了厢式货车的驾驶室,一路平稳的驶向神京西郊。
一个简单的移花接木,秦杨便带着柳如云跳出了南丐洪森的围追堵截。
厢式货车驾驶室里,封雷双手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一副全神贯注开车的样子,但他的内心里却是起伏难平。在货车驶进西郊自己的势力范围的时候,封雷终于忍不住了,“爸,你就这么看好那个年轻人?”
“你怕了?”封老四沉声道。
知子莫若父,封老四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心思。
“也不是怕了,”封雷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我只是不明白,蛰伏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山,为什么会选择跟一个不知道底细的人合作。”
沉默良久,封老四轻声问道:“说说你对他的印象。”
“有身手,有胆色,有野心,多半还有些背景。”封雷张口就来,显然这个问题他已思虑过了。
“还有吗?”封老四不动声色的继续问着。
“我看不出他还有什么特别的,”封雷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里闪烁一丝嘲弄之色,“我觉得他跟十几年前找来的那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更年轻一点。”
听到儿子提及十几年前的那两个人,封老四眉头一皱,随即便舒展开来,悠悠说道:“那个时候你还小,好多事情你看不明白,我也没有现在的心境,也没有现在看人的眼光。”
“你是说,你能看透这个年轻人?”封雷眼睛一亮。
“谈不上看透,不过,多少我能猜出他找我们的目的。”封老四点上一根烟,深吸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你对他的那四点评价都对,但还不全面。这也不怪你,因为你手里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
有几件事你可能还不清楚,几天前,这个年轻人打了一个京城来的公子哥的脸,地点你可能想不到——藏天山庄,天字号包间。”
“还有这事!”封雷一怔。
藏天山庄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北儒林纵天的另一张脸。
林纵天曾经说过,藏天山庄就是个吃饭的地方,见不得血腥,容不得煞气。
他这话是笑着说的,口气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可他这话是当着秦省上任第一书记的面儿……
从那以后,神京地面上的人物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混商场的,还是混官场的,不管是白道上的巨擘,还是黑道上的大佬,到了藏天山庄就没有敢不给林纵天面子的。就连北儒的死对头南丐,不管怎么折腾,也从来不把战火烧到藏天山庄。
因为那是林纵天的底限,动了,就等于跟林纵天决战。
这个叫秦杨的年轻人在藏天山庄闹了事,打的还是京城来的公子哥的脸,可这小子不但没事,反而还有心思布局对付南丐。
难道他是北儒林纵天指定的接班人?
“我的话还没说完,”封老四咧嘴一笑,“他哪天连藏天山庄天字号包间的经理也一块儿揍了。”
“什么?!”封雷一惊,连车子都跟着抖了一下。
“你知道这事最后的是怎么完的吗?”封老四的笑容越发玩味起来,“他拿到了藏天山庄的天字号贵宾卡!林纵天的女儿送给他的,藏天山庄的大管家叶里亲口认可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叫秦杨的人跟林纵天的女儿有一腿?”封雷瞠目结舌道。
这怎么可能?
林纵天的女儿是个拉拉,这事在道上并不是什么秘密,甚至神京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知道。
难道林傲男那个拉拉女改了性子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能说的通了。
先让准女婿高调亮相,再暗地里扶持他夺下南丐的一些产业作为投名状和聘礼,如此一来,就能以足够的声望接盘。
可问题是,他这圈子绕的也太大了吧——林纵天要对付洪森还用得着借他们封家之手?
莫不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