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森不是神京人。
在那个颠倒的年代里,十几岁的他曾经用一碗稀饭救活了一个被关在牛棚快要饿死的老人。后来,老人翻了身,成了执掌神京的一方大员,就把还在小县城里胡混的洪森接到神京,又大笔一挥,给他批了倒腾煤炭的条子。
那个年代倒腾资源可是一块肥的不能再肥的肥肉,那些既得利益者岂肯把到嘴的肥肉让给旁人?可洪森硬是靠着两只拳头保住了自己的肥肉,还把所有对手咽到嗓子里的肥肉给打吐了出来。
在林纵天崛起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神京的道上只有洪森一人敢称“爷”。即便到了现在,道上的人提起他和林纵天的时候也是“南丐”在前,“北儒”在后。
说到“南丐”的由来,更是一段传奇。
一直到五十岁之前,掌控神京煤炭资源近年,早就富甲一方的洪森成天穿着一身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跟最底层的运煤工人混在一起,甚至连跟掌管资源的官员见面的时候也是这身打扮。
曾经有个牛逼哄哄的资源官看不惯洪森,想难为他一下,结果没过几天这个刚刚上任不久的副市长就卷铺盖走人了。车开到半道上被一辆刹车失灵的运煤大货直接撞进了山沟,连人带车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自此,再也没人敢对一身“乞丐”装的洪森有半分不敬,“南丐”之名由此叫响。
那个被洪森用一碗稀饭救活的老人一直在神京所在的省份做了近十年地方大员,后来官职中枢,几年前撒手人寰。
老人死后,一些被洪森压的穿不过气的人想趁机翻身,但刚折腾了没几下就惊讶的发现洪森与老人所属势力的关系非但没有淡薄,反倒更浓了几分。
打哪儿以后,在神京这块地盘上,除了北儒林纵天那个后起之秀,没人敢跟南丐洪森叫板。
洪森结过两次婚,第一个老婆死在了仇家的刀下,死时已有几个月的身孕。之后,悲伤至极洪森单身了将十多年,一直到四十多岁威震神京的时候才取了第二个老婆,那个小了他将近二十岁的女人为他生了一子一女。
洪磊是长子,也是洪森唯一的儿子。老来得子的洪森对他可谓是宠溺到了极点。
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听课不认真被老师用黑板擦丢到了头上,结果洪森直接派人把那老师的手给剁了,完事还丢到了校长的办公桌上。
在洪磊长大之后,洪森更是竭尽所能的满足他的任何要求,九度空间里的学生和老师实名出台便是最好的例证。在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要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花费的代价之大可想而知。
在神京大学呆了七年,蔡小凡自然对洪森和洪少的这些传闻听了不止一遍。
面对一个如此的洪森,面对如此的一个洪少,秦杨这个小保安拿什么跟他们斗?
就算他把这些人全都打到了,把她们带出九都空间又能怎样?被洪少惦记上了,他们就别想再过安稳日子,除非抛开所有远走他乡。
秦杨倒是无所谓,到哪儿还干不了个保安?她蔡小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张研究生的文凭在手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可苏洛怎么办?这个农村出来的小丫头才刚刚上到大二,这一走,前途就没了。
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轻拍着苏洛的后背,蔡小凡心乱如麻。
“怎么不说话了,吓傻了吧?”刚刚松开苏洛的那个少年一脸的得意,“想让哥几个放过你也不是不行,先过来一人磕三个响头,再自断一条腿,三天之内给哥几个再找两个同样货色的大学生和大学老师。”
秦杨又点上了一根烟,还在沉默着。
蔡小凡心里一紧,转过头看着秦杨的侧脸,她也被秦杨搞糊涂了。
不趁机赶紧带她们走还在等什么?一会儿九度空间的打手来了,再想走也来不及了。
“秦杨,苏洛还在流血呢……”蔡小凡轻声道,她想给秦杨一个提醒。
秦杨还是没有回答,探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抿着。
蔡小凡的心立刻揪了起来……他是要干什么?不会是在斟酌着要抛下她们两个自己逃走吧?
不怪蔡小凡会如此去想,严格来说她和秦杨才刚刚见过三四面,根本就不熟,更谈不上了解。面对如此压力,别说是只见过几面的泛泛之交,就是多年的挚友抛下对方独自逃掉也不奇怪。
秦杨沉默着,洪少闷头提上了裤子,几个年轻人也不再发话,蔡小凡和苏洛听天由命的抱在一起,卡拉OK的音乐也放到头了,包间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诡异的安静很快就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破坏了,三十几个手持砍刀和钢管的混混急三火四的闯进了包间。
为首的一人身高足有两米,光头赤膀,只穿着一个沙田裤,胳膊和胸口上布满了纹身。仔细看的话,铜铃般的大眼上还沾着眼屎,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
大汉一见洪少还好端端的坐着,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洪少,我来晚了……”大汉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