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尤其是翻过十岁那个爷爷一睡不起的清晨之后。那个连照顾自己都手忙脚乱的慈祥老人,用仅有的一只手牵着蹒跚而行的自己……
随着眼角泪水的滑落,久违的温热唤醒了身体的知觉。澎湃的绿光从身体里涌出来,环绕着安羽的身体。把他裹成了一只绿色的茧。随着胸膛的起伏,绿茧也一胀一缩,显示着其中蕴含着的强健的生命。
醒过来的安羽感觉精神从所未有的饱满,每一个细胞好像都会呼吸,会高兴,会喜爱这个暖暖阳光普照的清晨。亿亿细胞堆积起来的兴奋雀跃让安羽情不自禁的蹦跳起床,刷牙洗脸的时候手脚也仿若在舞蹈。
脸颊上还有泪痕,眼角淡淡的血色犹存。安羽用湿毛巾一番揉抹,今天会是全新的一天。
出门的时候,恰好遇上了晨运的旺叔,人到中年身体发福,头上也是头发凋零,形成了地中海。旺叔打量了一下安羽,“昨晚有人发出了一声吓死人的惨叫,你知道吗?”
“也许吧,我梦里好像也听到了那么一声。”安羽猜测会不会是自己噩梦中的惨叫。
“应该就是你那发出来的!我还出门看了看,不过我敲你的门在呢么不应?”旺叔有点小埋怨,想来昨晚胡思乱想没睡好。
旺叔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没少吃过他们家的饭。“旺叔,昨晚我是真累坏了,别说你敲门,就是你把门拆了我都不知道的。”
“你昨晚又很迟才回来吧?还是别太拼命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说一声,我们大家还能让你一个小子自己扛不成?”旺叔由不满换成了怜惜关爱。其实这附近许多人家都是把这个可爱又倔强的小子当成自己家的。虽然安羽拒绝了上门寄宿,衣食住行方面大家还是挺关心和照顾的。旺叔家就曾拿着套新衣服给安羽,说自家小子穿不了,又退不掉,要是安羽不要就只能浪费了。王叔家的小子,才十二岁好吧,给自家孩子买的衣服却刚好适合十七岁的安羽……
“知道啦,旺叔。不打扰你散步了。”安羽连忙跑开,旺叔很是唠叨的,他还要去买个自行车轮圈给自己的凤凰牌换换零件。
安羽的目标就是打了十几年交道的海哥废品回收中心。在街口坐9路公交车,七个站的距离。
来到废品回收中心的时候,安羽发现了不对劲。现在才九点多,一辆警车停在了废品站的门口,门上拉了警戒线,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警正不顾仪容的扶着一棵树呕吐,吐得脸色苍白,实在吐不出东西了还在干呕不止。
难道是废品站回收了什么赃物?被警察追赃上门了?按理说做了数十年的废品回收生意的海老爷爷不会犯这样的糊涂啊。三十几年前开这家废品回收站时,还是海哥,现在已经是老爷爷了。那是一个有点小精明,会贪点小便宜的有趣老头。贱买贵卖、短斤缺两的小伎俩他也会。不过遇到值得同情的人他也不介意多给点钱。比如每次安老爷子和安羽上门,他总会称足了斤两,价格也优厚一些。
国人都有围观特别事物的癖好,所以甭管好的坏的,只要有事情发生,围观的人就少不了。安羽靠近一旁正在指指点点的人群,对着一个正在说道的似乎知道不少情况的同行——安羽不时也会看到这个消瘦精明的汉子拉着废品来废品站卖,问道:“大叔,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是你小子!以后卖废品不用来这里了!”汉子苦涩着脸,心有余悸。“这里的海大爷昨晚上被人杀了!”
被杀?!安羽一时会不过意来。
“还是我报的警,一早上来到这里就遇上了晦气事!真可怜,头也砍断了,而且开肠破肚……”汉子形容的很详细,他的脸上也是晦暗阴沉。旁人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不过亲眼看到的,比如那个女警察却是吐得昏天暗地。
“海大爷也不是个喜欢怄气的人,谁和他这么大的仇恨……”说话的应该是这一带的邻里街坊。
“也许是谋财害命呢!说真的,别看收废品不起眼,住这个地方也是破破烂烂,我猜海大爷至少有百万身家。”另外有街坊振振有词。
海大爷是和老伴住一起的,他们的子女都去了大城市发展。需要的时候也就请个帮工。两个老人守着这么个废品站,的确很容易招惹歹徒。
安羽想起两个对自己和蔼关爱的老人家,很多时候,安羽卖废品时很晚了,老人家就会拉着自己在他们家里吃顿饭。他们要请帮工的时候,自己也是没少帮忙。别人也许觉得海大爷苛刻吝啬,自己却很是想念他们的音容笑貌,想念海大爷不时拿颗糖果逗弄小时候的自己,想念老奶奶做的饭菜香。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安羽垂头默哀。
“这是一件非常凶残的凶杀案。为了还受害者一个公道,还市民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我希望大家尽量提供更多的线索,帮助我们尽快将凶手绳之于法……”有一个警官拿着小本子开始向周围的市民征求线索。
之前那位呕吐得眼睛眉毛都挤到一起的女警整理了一下仪容,脚步有点虚浮却坚定的走了过来。“队长,我来做记录吧!”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