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帝王霸业之梦
这一声怒吼,是柳一江发出的,只见他怒目而视,用手指着年羹尧,恶狠狠地说:“是你这魔鬼、占我鸡鸣山,害了不少黎民百姓的性命?如今,你就像一只死狗一样癞在我家不走,所以才招来了这场血光之灾,如今,你还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
年羹尧被骂红了脸,但他还是哀痛的说道:“叔父,家里遭此凶灾,侄儿我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鬼话!”柳一江的火气更大了。“五年前你骗我之时,也是这样好话说尽,如今,你说的再好我也不动心了,你给我滚,我不是你叔父,她也不是你婶娘,你是大清的将军,你今日不滚,我就杀了你!”
苏聪和天宇急忙扶住发疯的柳一江,不由分说把他拉回屋里。
年羹尧独自伫立良久!
他感到,那把短刀不是捅在婶娘身上,而是插在了他的心上,虽说自己想成就大业,死人是难免的,可毕竟她曾救过我的性命。
“婶娘,你老在天之灵看我一眼,当初,你像阿妈一样,一口汤一口药水地将我救治,你就是我的阿妈?我原想重回鸡鸣山,以尽儿子般的孝道,为何苍天不容我呀,婶娘,孩子一片苦心,却不被人理解,婶娘,你老蒙冤离世,孩儿却在人世受屈,这是为什么呀!”
年羹尧仰天长叹,泪水遮住了视线,他看到,天空是团阴沉沉的云雾。
连他自己也不知怎样回到西屋的,可他感到了近日来遇到的问题对自己成就大业不利时,他以最快的速度脱下战装,连同雍正皇帝赐于的那把战刀,也一并扔在了脚下的地上,然后瘫坐在椅子上,失神地长叹。
“阿爸——”小阿华被那战刀吸引住了,他惊喜地扑上去,将战刀抱在怀里,回过头来,天真地乞求道:“这刀你不要了吗?那就送给我吧!”
听到孩子这话,年羹尧的身子不由的一抖,象是被针扎痛了某根神经。
他一把夺回战刀,重新扔回原处。
这似乎还不能除去心中的脑愁,又抬手在儿子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切,都是柳兰芝的注目下完成的。
小家伙阿华被打,他不知错在哪。
幼小的他注定不能理解父亲的烦恼,也不能忍受出乎意料的巴掌。
他哭了,象天下的所有的孩子一样,用笑声来抗争、诉说,显示自己的力量,寻找同情。
“阿妈——”他哭着,首先想到母亲的保护,然而,阿妈站在一边,脸紧绷着,毫无同情的表示。
阿华似乎更加不能忍受委屈,用小手扒着窗户,张着小嘴使劲的哭着,同时寻找更有力量的支持者——
“奶奶——快来呀,爷爷——阿爸打我哪!姑姑、、、、、、”
这喊声虽然尖利、凄哀,但在一个家庭中往往成为热烈而充满喜悦的小插曲,孩子在这种乐章中,也往往成为胜利者——阿华就曾经多次取得过胜利。
可今日他失败了!对他的委屈和乞求,没有人表示同情,也没有人给他爱护的力量。
“奶奶、、、、、奶奶、、、、、”阿华冲着茫茫人世呼喊,他怎么知道,在他心目中的奶奶,已变成了不忍远去的灵魂。
柳兰芝没有劝说儿子,只是默默地将丈夫的战袍、战刀捧起,小心翼翼地回身放在床头上。
她用背对着惆怅的丈夫、哭喊的儿子,自己将自己夹在愤怒和悲凄的感情缝隙之中。是的,她的丈夫更茫然——没有权力发泄愤怒,她比儿子更委屈——没有资格哭喊求救。
只是,她知道丈夫的雄心和良心处于两端之间,不好去取舍那一端。
柳兰芝环视着这个在特殊情况下构筑的家,禁不住叹气。
这里一切都是简陋的,比之大营房内更简陋。
然而,在这里她得到了人生中难有的宁静和温暖,至少这里曾使她心理上得到某种满足。
她曾梦想着把这种奇迹变成承担,但总是一场梦。
而今,她要收拾行装,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走出梦,回到她的世界中去。
柳兰芝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精心叠好,摆在床上,然后,她从衣箱中取出一件半新的衣服,穿在身上,细心整理着。
“兰芝,你这是怎么啦?”年羹尧发现妻子的举动,不知为何变得有点惊恐而又慌张。
柳兰芝坐在床上,将头发散开,用手指梳理着,淡淡地说:“咱们的戏该演完了,尽管你的‘戏’是用鲜血写成的,尽管我用尽全部气力,一心地充当你的配角,但我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不,兰芝,我们不只是演戏,而是还有更大的事等着让我去完成。”
柳兰芝说:“我知道,在权利的争逐中你是个胜利者——你的功绩可以作证,可在这个家庭中你却注定是个失败者。因为,你不是神仙、而是人,可人不能同时具备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和壮志。一面用战刀杀人、完成你宏伟的决心,另一面用心血报恩,从这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