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死,而是升天成仙,并无其他牵挂,唯对你放心不下,就与你说一句掏心话,还请老弟切记莫忘!”
“老哥,我不要你死。”
“听着——你我兄弟,佛俗两分,但一生为友,互不欺诈,我知你忠厚诚直,以善为本、嫉恶如仇,这非小事,可当今世道不好混下去,那是因为人鬼混杂,这也是天下黎民百姓之不幸也!我弟万不可任性,凡事还得忍耐,宁退勿进,生命为上!”
“不!老哥,难道你忘了,兄弟一生不做亏心事,我是不怕死的人!”
“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只可惜我力不从心,还有就是兄弟你将有血光之灾!”
“老哥,请你讲清楚点。”
“天机不可泄露——我去也!”
“老哥、、、、、、”柳一江纵身飞跃,死死拉住觉明大师的僧袍,拼上全部力气呼喊:“老哥、你不能死啊!”
“她爹、她爹,你怎么了?”
柳一江一下从恶梦中醒来,手里还死死拉着妻子的衣服。
“我的天,吓死人了!”欧阳冰倩说:“你到底梦到谁死了?”
柳一江突然松开手,疲惫地闭上刚睁开的眼,那梦中的事犹如还在眼前,他却不愿对妻子述说,他努力回顾着觉明和尚的每一句话,细细地品味着。
“老秃驴,才几日不见便装神弄鬼!”他心里恨恨地说:“什么血光之灾,全他妈是吓人的鬼话!”
突然,窗户里传来女人的嬉笑声——清脆,悦耳,无忧无虑。
“是谁在笑?”柳一江闭着眼问。
“是屋里萍儿和她柳兰芝嫂子说笑话!”
“哦!”柳一江似乎放了心。
欧阳冰倩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说:“这些日子,你心里不清净,我也不好说的,如今,家里平安无事,萍儿和浩宇的婚事,你看、、、、、、”
“什么?”柳一江猛地睁开了眼,“现在是清军在鸡鸣山征战的日子!”
欧阳冰倩有点不高兴地说:“战乱日子,也不能不办喜事!”
柳一江只好说:“我没心思!可论顺序,也该先给苏聪那孩子成婚。”
“这也是!”欧阳冰倩说:“就不知苏聪心里想什么样姑娘,等他来了我问问,这天荒坪小镇上的姑娘,只要相中的,咱就权当给儿子办喜事,你说呢?”
“哦!你看着办吧,我没心思!”
话说间,已到了下午。
柳一江仍然似睡非睡地躺在床上,他多么想将那惊断的恶梦重新接上,好与觉明大师谈个明白。
“师父、、、、、”罗浩宇慌慌张张地闯进屋说:“刚才碰上到龙潭寺烧香拜佛的王员外,他们说,觉明大师、、、、、、”
“啊!他死了没有?”
“没有死,可他病得十分厉害?”
“走,”柳一江一脚踢开被子,使个“鲤鱼打挺”,一下就翻身下床站着。
“哎呀,何必这样急!”一旁的欧阳冰倩说:“今日天色已晚,我看明日再去也不迟呀!”
罗浩宇也说:“师父,要不今日我先去看个明月,明日一早,你再去吧!”
“少说废话!”柳一江一边穿衣,一边说道:“去晚了,该说的话可能就听不到。”
不管怎样劝阻,柳一江都不答应,罗浩宇只好匆忙关了店门,背上药袋,陪同师父出门,直奔龙潭寺去了。
小镇上行人稀少,春风中弥漫着炊烟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