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后,歌舞节目在辕白浮石台上风光开演。
十只动作一致、通人性的红眼猴,拉殷丝胡以控制白鹤队群飞行形状的童子,变色的水晶,还有很多乐器鸣奏、优伶献声等节目。中午将近时,终于等到了上午场地压轴节目——旖旎仙子的绝世舞蹈。
丝竹悠扬,四名舞女穿着金丝玉片织成的舞衣,扭着火热的腰肢步上浮石台。只见湖岸上一匹白绫如虹贯日,朝着湖中央而来。与此同时,一个身着朝阳天青曳地裙的女子踏在白绫之上,冯虚御风,水袖翻飞如瀑,曼妙而来。
人影倏忽已至浮台上方,那四名妖娆的舞女各执白绫一角,娉婷而立,而那御风而来的女子身轻如燕,脚尖踏在白绫之上,却如履平地般从容,仿若虹上舞。她在窄窄的绫缎上稳稳站定,高髻堆青,双睛蘸绿,秋水横波,风姿绰约宛若出尘——不是旖旎仙子又还能是谁?
满座官员都为她的绝世风华所倾倒,发出啧啧的赞叹声,而坐在右一亭中的子渊却在看清她的容貌的那一刻,却是蓦地一惊——旖旎仙子竟然是薛霓裳!
倾世舞蹈之后,午宴才正式开始。稀世佳肴一盘盘摆到桌上,做工精细,色香味俱佳。而酒更是不断地供应,午宴过后已有三四位城主不胜酒力,由手下搀回使臣馆歇息。
下午的节目似乎比上午的更加精彩:古老的幻影术、瞬息易容法、隔空取物表演、五行转换术、登天蹶云术……各种秘术绝技,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离计划施行的时刻越来越近,子渊越是没有什么兴致欣赏节目了。
酉时将近的时候,楚子渊假装醉酒,由侍从扶着回使臣馆休息。
马车驶出皇宫,子渊就化作兽身飞速凌空,飞出城去——他已经交代了副将,明日一早着人装扮做他的样子,带着北棋国的队伍回去,而他,则另有重要任务需要执行。
寅时两刻左右,子渊到达城外的河边,雪燃和申潭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昨夜子渊、雪燃和霓裳一直躲在棋神观申潭的房间里,霜凝离开后,申潭回到房间,和子渊定下了计划,让雪燃在棋神观借助一晚,第二日傍晚由申潭护送雪燃到达这里——这条河,连着洗缨江,可以到达苍嶷山区。
“你姨妈命我嘱咐你,千万保重。”当着雪燃的面,申潭没有直接说出虞妃的身份。
“知道,为了姨妈,为了妹妹,为了表弟,我都会保重自己的!”
“那么,后会有期,一路顺风。”申潭干脆利索,说完后就转头上山而去。
雪燃看了一眼冰冷的河水,不解,问道:“我们要游过去?”
“差不多。然然,记住,跳下水后无论如何都不要睁眼,也不要说话,直到我们出了河水,我说睁眼你才能睁开眼睛,知道吗?”
雪燃还是有些疑惑,看着子渊,缓缓点了点头。
“不会太漫长的,最多一刻钟,我们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子渊一把握住雪燃的手,“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了,我们跳吧。”
话音一落,雪燃闭上了双眸,两人便一齐跃入了水底。
深秋的河水刻骨侵寒,紧闭着眼睛,雪燃感觉身侧的河水在急速地流动,似乎快得已经化作了风,切割着每一寸肌肤,可是却没有一丝痛的感觉。刺骨冰冷的黑暗里,万籁俱寂,手里握着的是唯一的温暖,唯一的真实——那是子渊的手掌。
其实她根本没有失忆。
昨日醒来的一刹,她发现身边围着的都是陌生人,不知该相信谁,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到了南棋城的皇宫里,而且她还发现失去了几乎所有的灵力。因了她特殊的身份,为求自保,她只好骗他们说,自己失忆了,打算等自己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就伺机逃跑——直到看见子渊。
这个陌生的男子不知怎么,竟让她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这是从来不曾发生过的,连云弋最开始也没有让她产生过这种感觉。她想要完全信任他,然而师父多年的教导告诉她,不可以。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这时候转机出现了——子渊要去龙墓。她没有踌躇就选择同去,因为她知道,父皇一定也派了密使前去,只要找到他们,自己就会得到保护。
从洗缨江中跃出之后,雪燃发现她和子渊的衣服还是干的,似乎根本没有跳入河中过一样。两人在山林里寻觅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一个被人为挖掘的大地洞,他俩没有惊醒睡梦中的守卫,就下到了墓道里。到了主墓室,他们发现墓室中央的地洞,犹豫了一会儿他俩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地道幽深,子渊举着火把,和雪燃一起并肩走着,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经过一个十字路口,他们经过一番商量,一致选择直行,又大概行了半个时辰,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发现眼前横亘起一条静静流淌的地河,拦住了去路。
子渊拿火把照去,发现这条地底的深流竟然是黑色的,看不到底,水流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走,阴邪的气息从其中不断散发出来,让两人打起冷颤来。
雪燃皱眉道:“这条河怎么这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