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棋国皇宫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月色里,显得祥和而安恬。
然而,这只是表象罢了——在凤栖宫的密室里,正酝酿着无数的秘密,阴谋和猜忌,酝酿着,滋生着,发酵着,生长着,如同月夜下浮动的暗涌波澜。
“母后放心吧,您还不相信孩儿吗?绝不会引起允夜的怀疑。”这是三皇子的声音。
“霖钧啊,我就怕他对你用了他心诀。”虞妃担忧地说道。
“不会的,母后,如果他用的话我是察觉的到的,所以他不敢用。”
“三皇子说的是,娘娘毋须担心。”太宰也安慰道。
虞妃心下大宽,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密室外有人敲门,申潭的声音传进来:“娘娘,楚大人到了。”
霖钧箭步过去,开了门,对着门外的子渊唤道:“表哥。”
子渊被他的热情惊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唤出口:“表弟。”
“快进来吧。”霖钧看着子渊,眼神澄澈如湖。
子渊点头,步入密室,唤了一声:“姨妈。”
申潭在门外把守,把门关合。
虞妃一脸笑容:“子渊,你是不知道霖钧这孩子是多么想见到你,叫你一声哥。这几天他一直在忙庆典的事,刚才晚宴的时候又不能相认。他呀,一直在等你来呢。”
霖钧听了这话,稚气未脱的脸上尴尬地笑着,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后脑勺。谁会想到,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个十九岁的少年还沉稳地主持过晚宴,在觥筹交错中和众使臣滴水不漏地寒暄。
子渊看着眼前这个才未成年的表弟,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淌过。他很多年、很多年没有享受过亲情的滋润,都快忘记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
“来,子渊,见过你陆伯伯,应该不用介绍了吧,你们见过面了。”虞妃道。
“是,已经见过两次了。陆伯伯好。”子渊对南棋国太宰弯腰作揖。
“不必拘礼,”太宰慈眉善目,扶起子渊的手臂,“娘娘有如此孝顺的儿子,又有这么少年有成的侄子,真是羡煞旁人了。”他说到这里,眼神难以察觉地一暗。他想起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女儿,到现在仍没有下落,恐怕已然惨遭不测,不在人世了。
“现在我们在北棋国有了子渊做内应,大事可成矣。”说着,虞妃蓦地想起什么,转头问子渊,“对了,子渊,话说回来,你咋来得这么迟?途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提到这个,子渊的神色凝重起来:“出了些状况。那个被我尾随到城外的女子不知怎么知道了是我夺走了木箱,她现在盯上我了。”
“那你打算这么做?”
子渊继续说:“既然已经救下了然然,我就要保她周全。方才北棋女帝给我下达了旨意,说太子凌尘盗了她的神游珠,偷偷跑去沧嶷山区了,她让我速速把他带回北棋城。我明天必须得启程离开南棋城了,会带然然一起走,绝不会给姨妈惹麻烦。”
“这么快就走?”霖钧有些不舍。
虞妃稍一思索:“如此也好,只是龙墓险诡,你又带了一个没有武功、来历不明的女子,一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姨妈放心,我一定会当心的。姨妈、陆伯伯、表弟,你们也是,匆匆一别,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千万珍重。”
刚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太宰道。
申潭从外开了门,众人发现他身旁还站着那个会化影术的不羁男子,脸色焦虑非常。
霖钧问:“磊柯,什么事这么着急?”
“大帝已经进了皇宫了,龙辇正往凤栖宫来。”
“什么?他几个月都不来一次,今次才一回来就想起我了?”虞妃神情也是遽变,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回头对子渊等人道:“诸位在此稍候,我去去就回。霖钧,走,陪我去瞧瞧那老匹夫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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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金步辇上的南棋帝,仰面望着天,占卜着今夜星象。刚乘疾行舟赶回的他,心里面挂念的还是沧嶷山区的情况。明日一早霆轩他们就要下到地下龙墓里去了,也不知会遭遇到什么。
思绪还在远方飘荡,而龙辇已经在凤栖宫外停了下来。
虽然早就允许虞妃入住了这代表皇后身份的宫宇,可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给予她皇后的名分。在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人的影子,难以取代。即使她已经羽化登仙,成为夜空中的一颗星辰,但那一缕香魂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
进到正殿,虞妃和霖钧已经等在里面了。
“还没睡呢。”南棋帝中气十足,声音洪亮。
“知道皇上今晚回宫,臣妾怎敢先行就寝。”虞妃侧身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