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子渊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他无意间把目光定格在了怀中人头顶的魄玉簪上,灵光一现,突然恍然大悟。
“妹妹,这些年苦了你了。是哥哥不好,让你和母亲受了这么多苦。现在一切都好了,妹妹,以后哥哥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子渊放下手,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稍稍退后了一点,不动声色地让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和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对了,你那半块玉佩还在身上吗?”说着子渊从怀里取出了一块半圆的白玉,玉的正面雕着半个残缺的莲花,背面刻着几个字:雨打荷花。
那女子愣了一下,突然哭得更甚,道:“哥哥,是我不好,我的那半块玉佩不小心丢在那场大火里了。”
子渊笑起来,遽然退到一边,道:“你根本不是我妹妹。这玉佩是外祖父的唯一遗物,母亲将其一掰为二,我和妹妹一人一半,保我们平安。我妹妹视之为生命,随时随地绝不离身,怎么会丢失?且如果是我妹妹和我相认,一定会先拿出玉佩来证明自己的。”
拍掌声从竹楼外传进来,那棋神教的教徒拨开珠帘走了进来。他说道:“真是少年俊彦,果然不同凡响。”
他的话语刚落,竹楼里这假扮子渊妹妹未遂的女子也笑起来,瞬间改了方才楚楚可怜的样子,秋波潋滟,充满挑逗的意味,妖冶地道:“哥哥,你怎么就不相信妹妹我呢?”
子渊却是沉着脸,神色凌肃,开口:“你们大费周章抓了我妹妹,又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们可没有抓你妹妹,说了,是我们的人从大火里救出了你的妹妹,可不要错怪好人了。”女子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越动人。
刚进来的男子接她的话:“只可惜没能救出阁下的母亲和祖母,在下对此深表遗憾。三年前你妹妹虽被救出,却已疯癫,无法,我只好把她的痛苦记忆全部提取出来,存放在了这个瓶子里,”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盛有淡紫色的液体瓶子,亮给子渊瞧,“不错,我会读忆术。这也是为何她知道你童年这么多事的原因。”
“你放心,现在她活得很好。而我们今天把你请到这来,是想和你结盟。”妖艳的女子道。
子渊默默听着,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片刻沉思不语后,开口反问道:“结盟?”
男子道:“是的,结盟。据我们的情报所知,你选择在北棋国官场一步一步往上爬,不但是为了能多些渠道来寻找你妹妹,而且你还想为你父亲报仇,扳倒害你父亲冤死狱中的当朝宰辅严宏图和泸水郡郡长连城。不仅如此,你厌恶着这个肮脏不堪、尔虞我诈的北棋国官场,想要肃清那些吸取民脂民膏、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还北棋国的百姓一个朗朗清明的世道……”
“休得胡言乱语。”子渊霎时变了脸色,呵斥。
绝色的女子妖媚一笑:“不用紧张,这里又不是北棋国,我们也不会把今天的谈话内容说出去的。我们主上召你前来,只是想要和你达成同盟而已。至于刚才的试探,不过是为了试试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吕子渊罢了,就像你方才说的,我们也必须小心行事,对不对?”
“你们主上是谁?”子渊稍一沉吟,问出这句话,就听见珠帘轻动,一个女子施施然缓步而入。
这女子应是四十岁左右,却因保养得好,皮肤极为柔嫩,没有任何皱纹。她身着华贵,举手投足间显现出一种迷人的气质,高贵而典雅,只是同时也予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子渊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愣住了——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是的,这个女人,长得颇似母亲当年的模样,却似乎缺了母亲内敛随和的神韵。
她的身后一个人影极快地闪入了竹楼里,如同一阵黑色的风,瞬间变成一个趾高气昂的年轻人,朝子渊挑衅般地抬了抬眼。
子渊心下明了,这就是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他卧室、留下字条的人
这时,先前就在房内的那一男一女朝那雍容的女人半跪下来,同声:“参见虞妃娘娘。”
“起来吧,”被称为“虞妃”的女子抬手,眼波流转间散发出一股威慑的气场,“好了,霓裳、申潭,你们先行退下吧。”
两人领命退下,刚进来的那个年轻男子也跟着离开。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子渊和那个主上。
子渊神情微妙地看着这个容貌和母亲相仿的女子,道:“你就是虞妃?”
“不错。”
子渊又问:“你把他们都支走,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在亲人面前,我为什么要怕?”那个中年女子突然收起了笑意,面容悲伤,眼光柔和,轻轻地低语,仿佛带着深深的哀愁。
一语出,子渊神色剧变,惊诧地问:“什么?”
“你母亲应该和你提过吧?她本来有一个姐姐,可是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的姐姐就被人拐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就是楚家走失的那个女儿。”
子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