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冰舟又开始维护自己的弟弟,他笑着说:“桑秋,差不多就行了,寒泉连续使用钻地术这么久,也要休息一下。”
云弋这时言:“也不知这条路会通往哪里,我们别浪费时间了,往前走走看吧。”
“是啊,说不定阴差阳错被我们找到龙皇的享殿呢!”俊波道。
于是,五人一边闲谈着,一边往前行走。
大概走了一个多时辰,前方已然无路可走——眼前一条巨大幽暗的沟壑,如同黑洞般,深邃无匹。
众人停下脚步,纷纷疑惑地用法眼扫视,但是灵力所及的范围内却是没有也没有感应到,没有任何石壁,也没有任何石洞,甚至连一粒微尘也没有——他们的面前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虚无和黑暗,无限蔓延。
桑秋呼出一大口气,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寒泉?”
“我也不知道,很奇怪啊。”寒泉说完嘟起了嘴。
“你一问三不知哦,真是的!可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的啊。”桑秋继续逗他。
“好吧,我错了,要不我带你们穿上去吧。”寒泉很无奈地说着,抬头看去,突然呆住了——他发现石顶竟然凭空不见了,然后他才陡然发觉身后整个地道都消失了。
桑秋见寒泉突然不说话了,言:“你咋了?咋不说话了?”她转头去看他,顺着他的眼神望上去,忽然惊呼一声。
云弋、俊波、冰舟还正在考虑前方到底是什么,听见惊叫,转过头,也在九华珠的光芒里看清了他们眼下的处境——没有前路,而来时路也消泯,他们五人悬浮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困在了无路之境里。
“黑暗结界?”俊波道。
“似乎不是。”寒泉掐指测算了起来,眼神变幻。
云弋镇定地说:“大家都别乱走,待在原位,现在谁都不知跨出一步会发生什么。”
“是,如今状况不明,我们要千万小心,别走散了。”冰舟赞同,转头问寒泉,“算出来了吗?”
寒泉仍在尽力地卜测中,少顷,他惊声道:“这,这是一个玄虚幻界!”
“什么?”云弋和俊波一同诧异地脱口叫道。
这时,诡异的景象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悄然发生了:九华珠的光芒照亮了近两丈方圆,而此刻那些光线却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拉扯着,慢慢扭曲、变形,被分割到不同的位面上去。
这样的场面极为秘谲,令五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然而随后发生的事更加不可思议——没有人动,可是明明每个人都在向远处一点一点漂移,就像是五人所处的那个位置突然自己挪动了起来,带着五人不断远离。
“怎么会这样?”冰舟惊道。
五人都试着往回走,但不论他们如何腾跃、跑跳,身形都无法自由移动分毫,只能愈渐远去。寒泉施展出瞬移,却也仍被困在那一方空间里,无法离开。
“寒泉。”冰舟朝弟弟伸出手,却已然够不着。
“哥,哥。”寒泉叫着,可是只能看着大家都消失在了浓郁的黑暗里。他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指尖绽放出幻火来,照亮了身周。火光点亮他清澈的眸,而他的脸上是些微惧怕的表情。
良久以后,他的身周慢慢显现出了一个甬道的场景,他伸出手摸了摸石墙,确定那是真实的存在。立即转过头,而看到的只是幽深的地道,延伸向不明的方向。
寒泉没有独自往前走,他盘腿席地而坐,捏起诀来,想要卜算出同伴的方位,可是试了很多次都无果,这时他忽然感应到南侧远处瞬间有强大的灵力波动,担心是同伴出了事,迅速站起,施展钻地术,**化为虚形,穿过厚沃的地下泥土石层,往那里赶去。
他赶到那个墓室的时候,看到中央高高的祭塔上破了顶,似乎已经有什么从封印里逃逸而出。祭台旁悬飞着两个黑衣人,满头白发,皆戴骇人的鬼面具,只露出紫色的妖异眼瞳——这符合了冥族的两个最主要的外貌特征。
寒泉听哥哥冰舟提及过冥族。
冥族和棋族一样,是独立于六百族而存在的特殊种族,传说中这两个种族中几乎每个人都天赋异禀。而这两者的区别在于,棋族是创世神的血裔,与生俱来的是改造和净化的神力;而冥族却是魔的传人,灵魂里藏有恶的种子,个个具有修习邪魔妖术的潜质。
棋历一千三百六十五年,传言便是冥族打开了九重玄天结界,放入了异世魔界的大批妖邪,任由他们作乱弈棋大陆。后来伴随着龙皇的离世,冥族一时间也销声匿迹了。
寒泉注意到半空那两个黑衣人中有一个的怀里似乎抱着什么,又突然瞥见祭塔下的地上躺着两男两女。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这四人处于一个邪气冲天的法力罩中,似乎被迫丧失神智,晕迷过去。他觉得其中已经晕迷的一男两女有些眼熟,陡然想起他们正是当日天衣渡东岸帮助己方救下假公主的人,而另外一个还睁着眼的男子则从来没有见过。寒泉注意到,那男子一直死死盯着自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